笙道:「此時謀劃也不晚,女子登基前所未有,本王既然要做,就不會害怕誅殺宗室。」
她和在蘇屹面前判若兩人,大概就是這半月的分離,讓她獨自在邊關的風沙間看清了現實。敬輝帝不理她的奏疏,不曾問候,更無相助。玄疆與嘉源接壤,訊息走得快。敬輝帝在賀滄笙離開京都的第三日就解了賀峻修的禁足,還準了賀峻修入朝世堂與內閣議事。賀峻修和敬輝帝一樣,寵信司禮監,只許內閣與各部衙上報佳政,外省事宜鮮少過問,通政使司形同虛設。這些事樁樁件件,賀滄笙都已經收到私士奏報。
面對此間,她無力有之,憤恨有之,最終被堆積瀰漫的失望激怒,在一次次地利用和被利用裡失去了耐心。
「賀峻修的生母名為藕珍,原是鐘鼓司的宮女,在生下賀峻修後才獲封選侍,可沒過多久就死在了自己宮裡。從此賀峻修就被養在中宮,和嫡皇子無異。」賀滄笙指尖輕點身前木欄,意有所指地道,「藕珍死得蹊蹺,怕是經不住查。人不得忘本,本王從不敢忘自己是女子,他賀峻修怎能子憑母貴。若真要論出身,本王也不希望與混淆皇室的人競爭辯駁。」
溫緒之並不需要她點明,點頭道:「殿下英明。」
「傳令給步光,派私士回京都一趟。」賀滄笙雙目中沒有一點溫度,「未雨綢繆,兩相博弈,只要本王還活著,輸贏就是無定。」
金輪已經完全地隱沒於庫洪山後,夜晚的邊關更加寒冷。邊角連聲,戰靴踩過連枯草也所剩無幾的土地。賀滄笙閉上眼,倚靠在欄杆前,也不知過了多久,緩緩嘆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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