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
“皇上叫小的穿,小的自然不能不穿了,只是……”小珠子只覺著自己那嗓子似被什麼堵了似的,清了兩聲兒,才低聲道,“皇上……可是瞧上她了?”
就似沒聽著一般,皇上仍是緩緩翻動著手裡頭的那書冊。見皇上未曾著惱,小珠子那膽子亦大了幾分:“皇上若是喜歡,晚上叫她過來伺候便是了,聽說皇上帶她去了那崖上……那處可是……”
說著,那聲兒便小了些,見皇上仍未應話兒,小珠子這邊兒的動靜越發低了,不敢再說下去。他自是知道皇上心裡應是有準兒的,可到底怕美色誤人。這四個美人中,只這柳美人顏色最勝,單比臉蛋兒的話,那三個皆不是她的對手。平素只因這四人身上各具風韻,倒是顯不出她來,唯獨細瞧了才能看出風韻不同來。可皇上要是真喜歡上了……這四女畢竟是那閣中派出來的釘子啊!
皇上似是看煩了,把手中那書一合,隨手丟到桌子上頭,起身丟了句:“她是朕的人,少想些個有的沒的。”
“朕的人”?!小珠子愣了半晌,忽的恍然大悟,閣裡頭可以宮中安插眼線細作,難道皇上就不能在那閣中安插人手了?!
宮裡宮外皆有皇上的人手,小珠子雖不大清楚到底有哪些,卻亦是心裡明白的,這柳美人歲數與皇上相當,想是當年先帝時便派人糊弄進那閣中的了,這等秘事,哪裡是自己這個小小太監能清楚的?
想明瞭這點,小珠子那臉上忙爬上了喜意,樂滋滋的收拾著屋內東西,既然是自己人,那可就好說了,皇上能信她,哪裡還需自己這裡胡思亂想的?
一大清早,趁著那露水未散之時,再到了聽雨閣,這一回,柳蔓月換過衣裳跟著皇上出了房門兒,並未見著那小珠子換做女子的衣裳,更沒瞧見那個扮成皇上的小劉子。
直到了臨絕崖上方知,皇上今兒個使的乃是“賴床”技能,頭一日間玩了那一下午的蹴鞠,雖說折騰那玉簟涼心思佔得多了些,可便是平素,若是頭一日玩的瘋些個,第二日一早亦會裝成起得晚了。誰還能真個日日出來釣魚?便是裝也不能成日家的裝成釣魚的,又非真是那漁翁。
“昨兒晚上太后召我二人過去問話兒。”到了那亭中,一邊倒水沏著茶,柳蔓月一邊老實交代著。這事兒便是自己不說,皇上那裡自然也能打聽著。
“嗯。”皇上只哼了聲兒。
他不問,柳蔓月卻也老實的把那一問一答學了個全,一定不少,一字不多,連太后同那玉簟涼當時是何語氣都學了個八分,倒叫皇上又上下打量了她兩回。
“倒是個巧舌的。”
“謝皇上誇獎。”昨個兒自己臨走時被他噎了一下子,走時便又黑了那小珠子一回,今兒個看來這小皇帝倒沒找自己算賬的意思呢。想著,那臉上又輕挑著抹笑,正入了皇上眼中。
垂了眸子,不去瞧這禍水般的女子,皇上略瞧了瞧匣子裡頭,今兒個裡頭沒多少奏摺,只一會子便看了個全。提筆給幾個冊子上頭注了幾筆,皇上便放了那筆冊,忽然開口道:“將几上東西收拾了,把那琴取過來。”
柳蔓月抬眼朝那邊上放著琴的櫃子瞧去,忙起了身,把皇上面前這張几上東西收拾著。
皇上起身,到邊上自去淨了手,待他回來,正瞧見柳蔓月已放好了琴,几上那香爐裡頭已燃上了香,不由得向她細瞧了幾眼:“柳美人會琴?”
柳蔓月收拾妥當,讓出了地方,見問,面上輕笑了下兒:“我素來懶得緊,不過學了兩日,便不耐煩,長老也懶得再教。”方學了幾日便裝成迷路跑下山去,回來後就被關了兩個月的小黑屋,再出來時雅長老便對她下了幾分小心,再沒教過這個,只注重平素上課洗腦。
淡淡瞧了她兩眼,皇上再未曾做聲,只坐到蒲團上頭,雙手輕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