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武裝衝突、奇異的風俗,這些事情如果放在現在,也許她真的不敢去面對。但那個時候真是太年輕了,激情燃燒,無所畏懼。國家一聲召喚,說要去幫助亞非拉兄弟,自己就搶著寫決心書報名去了。
在非洲一呆就是三年,哪裡艱苦哪裡去,哪裡需要哪安家。諸如為病人獻血這樣的事情,醫療隊裡幾乎每個醫生、護士都曾經做過,如果你沒有過幾次主動獻血的經歷,開會的時候幾乎都不好意思抬頭。
這些年,社會上的風氣有些變了,醫院裡的年輕人們都時興說“一切向錢看”,有時遇到要組織醫療隊下鄉或者支援災區的工作,很多人都下意識地往後縮。偶爾有一些積極報名的,也往往會被別人在背後議論說,是不是想博上位,想出風頭。遇到這種時候,李惠就會想起自己當年的經歷,也會反思一下,當年那樣做是不是太傻了。
“李姐,你真的覺得自己傻嗎?”
從錫雅部落前往沃赫尼部落的車上,林振華這樣對李惠問道。
在確認了當年為幼年時代的奧裡獻血的女軍醫就是李惠之後,林振華緊急與國內取得了聯絡,要求安排李惠來一趟非洲。這是命運送給林振華的一根巨大的金手指,他如果不利用起來,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訊息傳到國內,無所不能的“有關部門”也震驚了。人質事件牽動著方方面面的心,現在發現這樣一個被所有人都遺忘掉的李惠居然是開啟解決問題之門的鑰匙,大家怎麼能夠不上心。
於是,國家機器再次高速運轉起來,幾天之內,有關的手續就全部辦妥了,陳天親自陪同李惠飛到了喀土穆,然後再從那裡驅車千里趕到了南部蘇丹。
一到南部蘇丹,李惠那些深藏多年的記憶就被全部喚醒了,她不顧旅途的疲倦,滔滔不絕地向陳天以及其他陪同的人員述說著當年在這一帶行醫的往事。她發現,經歷了這麼多年,南部蘇丹的面貌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她甚至還能夠認出一些破舊的神廟以及高聳入雲的巨樹。
到了錫雅部落之後,李惠拒絕了林振華讓她休息一會的建議,主動提出要馬上去沃赫尼部落見奧裡。李惠對於工作的偏執是林振華見識過的,他在確認李惠的身體能夠撐得住的情況下,便派了車,親自陪著她去。
在一路上,林振華向李惠問起她當年參加援非醫療隊的事情,李惠在講述完整個經歷之後,自嘲地說了一聲:當年可真的太傻了。
於是,便有了林振華的這一問題。
聽到林振華的問話,李惠沉默了一會,緩緩地說道:“是的,小林,我們這一代人,都挺傻的。當年在非洲,條件非常艱苦,我們有很多同志的身體都受了影響,還有的醫療隊裡,有同志因為感染了當地的疾病而獻出了生命。現在想起來,實在是太傻了。”
“呃……”林振華有些愣了,他沒有想到李惠居然會這樣回答。
李惠看到林振華愕然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怎麼,小林,覺得我的回答很讓你覺得意外嗎?”
“意外……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前輩,應當是很無私的。”林振華道。在他心裡是另一個想法,他覺得,李惠縱然不是真的無私,至少也會說一些豪言壯語吧?
李惠道:“當時年輕,沒有牽掛,加上大環境都在宣傳大公無私,所以我們那個時候真的什麼都沒有想過。這些年,自己的年紀大了,有了家庭。就算自己不去想,孩子也會跟你說,要你多掙點錢,要你有個職務,要你去走走關係,開點後門啥的。我們這一代人,只是單純,又不是真的傻,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自己的私yù呢?”
“李姐,如果重新來一次,比如說……你能夠回到30年前,變成20多歲的樣子,你還會這樣選擇嗎?”林振華調侃地問道。他想到一個題目,叫作“重生之我是援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