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造的成本上,更體現在售後服務方面。人家的工程師就在國內,一個電話就可以從廣州飛到哈爾濱,相比之下,東京可能離哈爾濱更近,但西乎公司的工程師能這樣快捷以及低成本地飛過去嗎?
除了成本優勢之外,本土企業還有人脈關係上的優勢。中國的機床使用者都是各行各業的企業,它們有行業內的主管部門,還有地區的主管部門,這種行業內和地區內的保護主義,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過去,因為中國的機床企業自己無法滿足數控機床的需求,所以官員們想保護也保護不了。現在中國企業自己能夠生產數控機床了,企業買誰的產品都一樣,這個時候能不念念本國企業間的香火之情嗎?
正因為認識到所有這些問題,所以大澤彥對於松下永三所報告的情況,才會覺得如此震驚。幾百家中國企業在同一時刻獲得了數控機床的技術,這對於西乎公司來說,是一個極其嚴重的威脅。
“松下君,你有沒有了解過,這些企業怎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獲得了數控技術?據你上一次報告的時候說,很多中國的機床企業裡,甚至連電子工程師都沒有,它們至少在10年內是不可能獲得數控技術的。”大澤彥問道。
松下永三道:“關於這件事情,我已經打聽過了,它的起因,是中國的國家機械委搞了一個振興機床工業的計劃,要求擁有數控技術的企業,向其他企業轉讓數控技術。在中國機床行業中搞數控技術最jīng通的漢華重工率先響應了這個要求,隨後不久,星北重機也響應了這個要求。有這兩家龍頭企業帶頭,其他一些掌握了數控技術的機床企業自然也就跟著一起做了。”
“就這麼簡單?”大澤彥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松下永三,“企業之間轉讓技術,多少都是有些保留的吧?再說,即便是漢華和星北這兩家企業願意向外轉讓技術,那些受讓技術的企業,難道也能在短時間內掌握嗎?”
松下永三說道:“中國人做事的風格,讓我非常不理解。就我瞭解的幾家企業來說,它們都是有來自於漢華重工的數控工程師直接幫助它們開發技術的。中國的華清大學、西安交通大學、華中科技大學等高校,也開辦了數控工程師的培訓班,這些高校的教授們直接到企業去為技術人員授課。所以,技術普及的速度非常快。”
“這是**做事的一貫風格。”一名名叫左藤昌盛的董事會成員用嘆息般的口吻說道。這位老爺子已經快80歲了,年輕時候曾經作為侵華rì軍的一員到過中國,在華北和八路軍交過手,算是一個另類的中國通了。
“我們在華北的時候,就見識過**的這種戰術了。他們把一些身經百戰計程車兵化整為零,派到各個村莊去,組織游擊隊。每一名士兵就是一顆種子,能夠培育出數十名新計程車兵,用來與我們作戰,他們把這叫做人海戰術。”左藤昌盛用略帶著幾分無奈和幾分後怕的神情向眾人說道。
大澤彥能夠想象得出這種場景,事實上,工業技術的傳播速度是可以做到很快的,前提是擁有技術的那方願意毫無保留地向其他企業轉讓技術。如果像松下永三說的這樣,漢華重工直接派出工程師到其他企業去主持技術改造,那麼在短時間內山寨出若干個漢華並非不可能。
“可是,這些企業就算是獲得了數控技術,它們的產品能夠在短時間內達到我們產品的水平嗎?即便是漢華重工,它的技術和我們相比,也還有很大的差距吧?”大澤彥說道。
松下永三苦著臉說道:“董事長的判斷非常正確,可是,問題在於,中國的企業並不需要這麼高的技術。比如說有一家叫做蘇鍛機床廠的企業,是生產剪板機和卷板機的,和我們的產品線有一些重疊之處。
去年以來,他們進行了技術改造,推出了十幾種數控剪板機和卷板機。我們去進行過比較,他們的產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