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被這一聲斷喝嚇了一跳,這才記起自己不是在金陵,而是在新都的定國公府,她瑟縮了下,重新將兒子摟好,怯怯的說道:“回少夫人的話,妾身芸娘,家住金陵,四年前……”
芸娘簡單的說了說她與陸元相識的過程,其實很簡單,就是風流公侯少爺遇到了年輕貌美的坊間小民女。一個愛色,一個仰慕豪門公子的‘才情’,幾番‘偶遇’,兩人便混到了一起。
陸元手頭上有些閒錢,便給芸娘置辦了一個極小的宅院,悄悄的將她嬌養起來。
後來聖人遷都,陸家跟隨大部隊搬到了順天,走之前,陸元對芸娘說,讓她先在金陵。待一切安頓好了。他再命人接芸娘和寶哥兒進京。那時寶哥兒才剛滿週歲,年紀太小,芸娘覺得孩子這麼小不易遠行,所以便留在了金陵。
陸元進京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起初他還記得金陵的美妾、愛子。但時間久了,也沒人在他耳邊唸叨,他竟漸漸給忘了。更不用提派人去接人了。
芸娘在金陵足足等了小二年,兒子漸漸懂些事兒了,孩子爹卻沒了訊息,且陸元留給她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再不想辦法,她們母子就要喝西北風了。
當然,這些芸娘並沒有當眾說出來,只推說孩子小,世子爺體恤,所以暫時沒有接他們進京。
“……如今寶哥兒漸大了,天兒也暖了,妾身正欲收拾行李進京來尋爺,正巧爺的好友受了爺的委託,派人來接我們母子——”
芸娘一邊偷眼覷著小齊氏的臉色,一邊悄悄打量四周人的表情,嘴裡還有條不紊的講述著,很顯然,這個女子的性情並不如她表現得那般怯懦。
“我的好友?我、我什麼時候託好友去接你了?”陸元剛見到芸孃的時候也有些吃驚,接著便有些愧疚,尤其是見到軟萌可愛的兒子後,愈發覺得對不住她們母子。
但聽著聽著,陸元就發現了不對勁,這才想起,不對呀,剛才不是說是老二的別室婦和私生子找上門來嗎,怎麼忽然變成了芸娘和寶哥兒?
陸元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看向芸孃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審視。
“什麼?爺、爺沒有託好友去接我們?”芸娘也滿臉疑惑,用在場人都能聽到的聲調‘低喃’:“不對啊,那人說他是什麼伯府世子爺的手下,說他們世子爺和我們爺是打小的好兄弟……”
陸元抓住了重點,直接截住話茬問道:“伯府世子爺?哪個伯府的?姓什麼?”不會是錢頌那個混蛋吧?
芸娘忙說道:“這個妾身問過了,那人說他們家是什麼延恩伯還是承恩伯來著,主家姓錢。”
唰——
小齊氏和陸元齊齊看向錢氏,夫妻兩個聯想到方才的小廝事件,頓時腦洞大開,已經想到了許多‘陸先設計陷害陸元,企圖敗壞陸元名聲’的橋段。
錢氏早在芸娘指著陸元叫‘爺’的時候,就開始心慌了,她知道,弟弟所謂的計劃徹底失敗了,面前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弟弟找來的那個青樓妓子,而是被人李代桃僵的換了人。
至於是誰換的,事情發展到眼前這一步,錢氏也能猜了大概,目光瞥向陸離,暗道一聲,這個陸小二果然奸詐!明明發現了他們的計劃,卻隱忍不發,隨後更是來了個將計就計,讓錢家出了個大丑!
出醜倒也罷了,錢氏現在最擔心的是,陸離會趁機耍手段,破壞弟弟與陸元的關係。雖然陸先和陸元不對付,但是身為陸先小舅子的錢頌卻與陸元是哥們兒呀,是為數不多的知心之交。
怕什麼來什麼,錢氏正想著,就聽那芸娘訴說完前因後果,一臉愛戀的看著陸元,深情中卻又帶著幾分忐忑:“二爺,妾、妾身是不是給您惹麻煩了?”
旁人尚可,謝向晚先出聲了,“等等,你、你喚世子爺什麼?”雖是問句,但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