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運使盛陽也不會單單跟謝家結親。
要知道,揚州的鹽商中頗有幾家生意規模並不亞於謝家,其中還有人與京城權貴有關係,表面看起來竟比謝家還要有體面呢。
盛陽偏偏選擇了謝嘉樹,箇中原因很多,但最大的原因便是謝家先祖與太祖的淵源,以及那塊‘義商’御賜匾額。
然而這些榮耀也是不能宣諸於口的,在場的人都明白,可有些事就是如此,明明都知道。卻無法解釋。
所以。大家也只能眼睜睜瞧著幾個半大小姑娘言語嘲諷謝家女眷。卻無一人上前幫腔。
方四娘等人的笑聲漸止,現場的氣氛再次凝滯下來。
小洪氏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幾分,原以為抬出御賜匾額便能將一干沒規矩的小吏家眷嚇住,哪成想竟是反擊不成。又招致更令人難看的羞辱。
謝嘉思也好不到哪裡,她是主人,按理說該調解客人間的摩擦,可她偏又是謝家人……唉,竟是每個妥帖的處理法子。
見此情況,謝向晚不再沉默,無聲的嘆了口氣,緩緩走上前,迎上李二孃、方四娘等人挑釁的目光。用清脆的童聲說道:“《周太祖實錄》卷四,太祖曰,‘謝秉德,朕之摯友也’!”
李二孃等小姑娘皆是一怔,不知道這個六歲的小娃兒作甚要背太祖實錄。
不過。在場的婦人們有心思靈便的,已經隱約猜到了謝向晚的意思,紛紛用複雜的眼光看著她。
謝向晚成功將在場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她忽住了口,衝著李二孃甜甜一笑,道:“聽聞李家二孃善讀史,不知我背誦的這段太祖實錄可有甚不對之處?”
李二孃頓時臉頰一紅,因為謝向晚這話表面上似是誇獎,實則是暗諷。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知道,為了跟才女宋晴一較高低,李二孃、方四娘等人也都先後亮出‘特長’:李二孃愛讀書,方四娘善音律,胡大娘喜丹青,陳五娘好茶道。
這些特長聽著很高大上,也頗能唬人。
然而相熟的人家都知道,幾個官家小姐所謂的‘特長’,只是比完全不懂的人強些,根本就稱不上好。
就拿李二孃來說吧,她說是愛讀書、尤善讀史,其實只是表面功夫,別說什麼高深的歷史問題了,就是一些淺顯易懂的歷史常識,她都時常弄亂(李二孃很委屈:咱們的歷史太久遠了,好伐?!)。
似李二孃這樣的情況,她可以很自豪的炫耀自己又讀了什麼書,你卻不能當著她的面誇她‘好讀書’,因為那不是讚揚,而是紅果果的嘲諷!
而且謝向晚背誦的內容就一句話,就算錯又能錯到什麼地方去?
她故意問李二孃,擺明了就是笑她‘不學無術’。
“……”李二孃性子急躁了些,人也有些二,可不是傻子,她當然聽出謝家這死丫頭在嘲笑她,頓時氣得雙頰鼓起,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謝向晚挑了挑眉,笑道:“哦,我知道了,不說就是預設了哦。呵呵,看來我沒有記錯呢。”
這笑容……有些賤兮兮的,不過謝向晚長得好看,就算再猥瑣的笑容放在她那張瑩潤精緻的小臉上,也只會讓人覺得可愛。
被個六歲的孩子嘲笑,李二孃只覺得四周的人都在用輕蔑的眼神看著自己,她愈發不自在。
方才是小洪氏覺得自己被當眾剝光了衣服,現在則換李二孃有此錯覺了。
好容易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你說這個做什麼?”
不是在說謝家逾制的問題嘛,難道你背兩句太祖實錄就能把這事兒混過去?
謝向晚似是沒看到李二孃牙疼的模樣,揚著明媚甜美的笑容,繼續道:“《周太祖實錄》卷七,太祖與朱逆(當時與周太祖一起角逐天下的起義軍首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