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齡想了很多人,唯獨沒猜到傾慕會帶自己來找符正清。
這就是梁傾慕。外表對所有事都無動於衷,其實別人對她的好她都記在心裡。她對逝去的人帶著敬重,但更珍惜眼前人。就像她外婆生前再疼她,說到底疼她的這個人已經不在了,只能默默地放在心裡,然後對活著的人加倍的好。
趙書齡露出久違的笑。語氣變得親切:“正清啊,一晃這麼多年,你也老了。”
梁傾慕坐在趙書齡旁邊一口口喝茶,聽著趙書齡和符叔敘舊。
“正清你兒子呢?我想想應該也是個大小夥了吧?”
“那臭小子剛剛高考完,整天在家裡無所事事,還愛找傾慕鬧騰,我把他趕出去打工了。”
“是嗎?剛剛高考完?志願填的好嗎?”趙書齡饒有興趣地問。
“呵呵,他自己決定的,我也沒多幹預。填的對外經貿大學,他自己喜歡金融。”符叔謙虛地誇著兒子。
在梁傾慕看來,從小對自己放羊的趙書齡如此好奇別家孩子的志願,多少顯得有些作秀。
她冷哼一聲,端著杯子站去了陽臺。索性眼不見為淨,耳不聞心不煩。
趙書齡看著梁傾慕的背影,嘆了口氣。
符叔有些猶豫地開口:“傾慕好像過得並不快活。”
趙書齡垂了下眸,半晌無奈地開口:“怨我。”
趙書齡轉頭去看梁傾慕的側面,陽臺上的衣架擋住了她的表情。
“我離開梁家的時候那麼落魄,是帶不走傾慕的。我給不了她從前那種物質生活,才放棄了去爭取撫養權。可是傾慕那麼敏感,在她眼裡那就是種變相的拋棄。”
“誰知道後來出了那檔子事,梁國赫向法院提出訴訟要求變更撫養權,是我怎麼也沒想到的。那時候我已經在美國結婚了,把傾慕接過來我也會很難辦。但是見到傾慕的時候我發現她已經變了。”
符叔聽到這裡長長地嘆了口氣。
趙書齡頓了一下繼續說,又像說給符叔聽,又像說給自己聽:“她變得很沉默,任何事都提不起她的興趣,連鋼琴也不願碰了。看人的眼神永遠是那麼不信任,對我對卡爾都是冷冰冰的。”
“既然家庭對她的傷害這麼大,我索性讓她脫離所有事,讓她一個人去過活。我就是要她早些明白,在靠不到父母的前提下,她所急需做的事就是快點長大並且獨立。”
說到這裡,趙書齡苦笑了下:“是我把她想的太強大了。這麼多年她的態度仍沒有一絲軟化,是我和梁國赫對不起她。”
符叔一字一句聽的很認真,半晌說:“別看她平時冷得跟塊冰似的,實際上心軟著呢。總把情緒藏得很深的孩子,都是脆弱的。”
趙書齡聞言,眉目有些懇求:“正清啊,她比較聽你的話,你有空就多開導開導她。”
十年的心結怎可能因幾句開導就解開呢?符叔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梁傾慕開車回家的時候跟趙書齡一路無話。眼看快要到家了,才聽趙書齡說:“去趟商場吧。多買點菜,回去給你做頓飯。”
梁傾慕覺得很不自在。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趙書齡推著購物車,專心致志地看著貨架上的東西,梁傾慕站在她身後,也不跟她並排站,完全不像別的母女那樣親切地挽胳膊。
趙書齡看著大大小小的罐頭,不知道哪個新鮮好吃,梁傾慕輕諷:“我不吃這種東西,你不知道嗎?”
趙書齡瞟了她一眼,不屑地說:“你小時候就愛吃這種玩意兒。”
梁傾慕移開視線:“我早就不吃了。”
趙書齡這幾年一度試著走進梁傾慕心裡,希望她能放下過去心中的成見,可是效果入微。每每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