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撿起地上的奏章,大略一看,竟然是參奏天策軍違制攜弓營進京、意圖不軌。他有些驚訝道:“大秦立國二百餘年,除了御林禁衛,還沒有哪支軍隊膽敢攜弓營進京呢。”
“李老匹夫越發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到眼裡去了。他是要借這次朕鎩羽而歸,灰頭土臉之時,把弓營調入京中,把朕最後一點優勢平衡掉。”
老太監默然。
這時昭武皇帝緩緩睜開眼睛,狹長的雙目中放射著森然的電光。他語帶恨意道:“傳朕旨意,讓沈濰帶御林封鎖陶朱街,一個李老匹夫的援兵都不準放進去。”
老太監想了想,擔憂道:“五殿下恐怕人手不足,會吃虧的。”
昭武皇帝灑然道:“你讓人拿朕的寶劍給皇甫戰文送去,他知道該怎麼做。”
老太監還有些不放心道:“倘若五殿下不找皇甫將軍幫忙怎麼辦?”
昭武皇帝把視線重新投到奏摺上,冷笑一聲,算是回答老太監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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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時,西城太尉府也得到了通報,但是那位高大威猛的老太尉外出訪友去了,在家坐鎮的乃是李府二公子,天策軍副統領李二合。這位李二公子正在演武場上調教李四公子李四亥,聽到報告,一棍子把四害公子打了個結實。尤不解恨的連抽三棍子,把個小胖子打得抱頭鼠竄,大喊道:“娘,二哥欺負人。”
暴躁的李二爺沒有理會他,而是惡狠狠的對一旁的副將道:“***,終於逮到這幾個賤人了,把弓營帶去,射死人算二爺我的。”
那副將為難道:“可是老爺說弓營不得擅動,以免授人以柄。”
李二爺大手一揮,不滿道:“不用就別帶進城,咱們神策軍什麼時候成擺設了?別廢話,快去。”
副將一想,反正出了事二爺頂著,再說在這中都城老李家還能出什麼大事?便派人去通知大老爺,自己則去調動弓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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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京城有什麼事被太尉府知道了,那麼東城那座樸素的宰相府便一定也會知道。
一個儒衫打扮的黑鬚中年人輕手輕腳的進了書房。裡面兩位大人物正在對弈。其中背對門坐的那位赫然是那位不在家的李太尉,此時他正揪著自己鋼虯般的鬍子凝神苦思,彷彿天塌地陷都不會分身。
另一位正對門坐,一襲淡青長衫,相貌儒雅平和,鬚髮間夾雜著些許白髮,看上去比李渾年青不少。這位正是大秦丞相文彥博。
文丞相不動聲色的看著門口的中年人先是用右手指了指李太尉,又出左手,五指箕張。再把兩隻手在胸前虛碰一下。
文丞相輕垂下眼皮,那文士便悄然退走。
李太尉拿起一個棋子,啪的落下,洪聲道:“我出車。”
文丞相剛要舉起,李渾大大咧咧問道:“剛才肖未謀那個殺才過來作甚?”
文丞相笑呵呵道:“他呀,他說今天我還有五個人要見,問太尉大人什麼時候走?免得安排不開。”
李渾嘿嘿笑道:“那老夫就不打攪了。”
文丞相譏笑道:“輸不起就想跑?為了你老東西,本人已經把安排全部推了。看你還有什麼託詞。”說完輕飄飄的把相支起來。
李太尉大怒道:“你這酸儒好生不識抬舉,也罷,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說罷,又恢復冥思苦想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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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從沒見過如此傻計程車兵,對面衝來幾百騎兵,竟然不知道躲閃。
狂飆突進下,他也沒細想原因,便帶著隊伍衝到了被圍的水洩不通的那家古董店前。
從他們衝線到現在不過數媳間。天策軍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快。上百杆雪亮的長槍齊刷刷的指向橫衝過來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