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馬車,我又不放心地吩咐眾人,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馬車和行李箱子,確定之中沒有藏人,方自吐出了一口氣。這次花蕊仙總算是把老八給哄住了,沒讓他知道我要出門,否則身後跟了那麼一個搗蛋鬼,他開心我可就不逍遙了。
為了確保安全,我們又南行了一段路,才折而向東,這下就算老八能追出來,也搞不清楚我們是往哪個方向去了。
車行至紹興地區,我就棄車騎馬,鸚歌和墨蘭兩個丫頭也不肯乖乖地坐在車中,一左一右護在我兩旁,稍後一些就是羅長風和丁峰,甘立和甘直則在前頭探路。最後面的則是十幾名老爹派遣的護衛,青一色的藏青勁裝,斜掛皮革包,鋼刀懸腰,氣質昂揚。
我回頭看了看他們,又轉過瞟了一眼羅長風,不由地笑了起來,這些人的神情,便如同羅長風四人奉命初來保護我時一個模樣,正經卻又刻板,心眼裡也有忠誠二字,一路上如無需要,眼神也絕不斜視。
依我的意思,本想只帶上鸚歌墨蘭及羅長風和丁峰四人即可,但老爹和孃親執意不允,言道我畢竟是個女孩子,出門在外總難和五哥相比,再則現在的江湖較之幾年前又混亂了許多,身邊的人是絕對不能少的,並且要挾我若不同意就不準出門。
我還能如何,只能全帶上了。
第五十二章 孤島
我們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行了七八天才來到一個沿海港口。卻見所過之處,斷簷倒壁,樹折枝殘,處處泥濘坑窪,竟是一片狼籍,村民們都在忙碌地修建自己的屋舍和船隻,遠處淺海處海水渾濁,衝上沙灘的皆是泡沫,遠不是我想象中的陽光沙灘、青煙漁歌的清爽模樣。
我想起後幾日的風雨,讓長風前去打聽了一下,果然是有颱風來過了,連降了兩天兩夜的暴雨,今晨才略停,據有經驗的老人說,這雨還會持續一夜,到明日方能全停。
行進全鎮最大的一個客棧,來到大堂,只見客旅們都在討論著這次的風暴之猛、危害之烈,我們一進入,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目光不住地在我們身上打轉,竟討論起我們三個少女來了,言語之中,頗為粗鄙。
我微微皺了下眉頭,雖不想和他們一般見識,但聽在心裡卻有些不舒服。未待我吩咐,羅長風等人已閃身在我們的前面,橫目冷冷一掃,只略略地放出點殺氣,頓時碎言全無,重說起天氣來了。
我們方自坐定,就聽一人笑道:“若說此間最有資格說這風暴是怎麼可怕的,就只有老衝頭一人了,他三十年前可是出海的人中唯一的生還者。”
又一人叫道:“老衝頭,今天你的酒我請了,你不防給大夥兒說說那次你是怎麼死裡逃生的?”他這一叫,大廳頓時都靜了下來,只有角落處傳來一個蒼老的咳嗽聲。我不由地側目瞧了一眼,只見他膚色黝黑,舊衣短裝,頭髮花白,卻是一個普通之極的老船伕。
那老衝頭咳了咳,又喝了一口酒,抬起歷經風雨的臉,笑道:“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老漢早已記不大清了啦!我只記得當夜的暴風雨是突然來的,又急又兇又猛,我們全船二十三個人,使出渾身的解數都無法阻止船下沉,當時我緊急之中抱住一根船桅,用褲腰帶將自己和木頭緊緊地綁在了一起,又猛砍那船桅,終於在船沉之前砍斷了,因此所幸沒有被捲入海底,可其他人………………唉!”
不知誰又給他添滿了酒,老衝頭的手微微顫抖地捧起酒,一口氣喝了半碗,才放下碗,繼續道:“我死命地抱著船桅,整個身子都浸在又冰又冷的海水裡,四周都是巨大的海浪,身體不住地被波濤拋上拋下,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醒來後已風平浪靜,可四周都是茫茫的海水,見不到一個陸地或船的影子,我以為自己這回是真的死定了,沒想到又堅持了三天後,竟然被我瞧見了一個孤島,這才保住了這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