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叫隨到……我還不如跑遠點自由自在呢。”
李琳聽出來:“你要走了?”
白浩南點頭朝著餐廳那邊加快腳步:“說接我的人到了,你千萬別得罪了於小姐,她心地還是很善良又有能力,一定能幫你,我給你說個我這些年來的小竅門,任何人叫你籤合同簽字的時候,都慢吞吞的當著他把整份合同從頭到尾看一遍,看不看得懂沒關係,只要對方有半點跟你說話干擾你催你的動作,扔了合同就走,千萬別籤……”李琳跟上腳步只有低聲的嗯,不知道為什麼,白浩南只能找這些話題來說,不敢再轉頭看這姑娘,怕一個忍不住就拉她跑了,阿達幾次跑到他身側仰頭,白浩南都沒看。
於嘉理站在餐廳門內稍微有點張望:“你還真是個不得閒,幾分鐘都要……”然後聲音戛然而止,臉上表情有點複雜。
白浩南這時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也許就是走過來的路上,馬尾巴被隨手盤在了頭頂,僅僅就是這麼個簡單的髮型改變,似乎就顯得李琳成熟了一些,也襯得臉蛋格外白皙。
準確的說李琳不是那種妖豔的瓜子臉錐子臉,還少少有點圓,但正是這種圓潤的臉蛋才配合她的笑容那麼純真,而現在一貫笑起來彎成月牙的眉梢有點上翹,通常這是皺眉才會出現的表情反應,可眼睛、嘴角甚至臉蛋都在笑啊,展開她最熟悉的笑容。
於是這樣的眉,這樣的眼,彷彿一邊在笑,另一邊又在使勁的抵抗皺眉,怎麼看怎麼不對。
再往前兩步,站在了餐廳燈光下,才能發現姑娘臉上到處都呈現出憋出來的紅潤,情緒難以抑制的紅潤,然後積聚到眼圈周圍無論眼皮還是眼瞼都有更紅髮暗的跡象,而那雙波光盈盈的大眼睛裡更是掬滿了淚水,只是跟抬眼跟白浩南對視一下,淚水立刻就如斷線的珍珠滑落臉頰,在下巴湊起來滴落,可臉頰還在儘量的堆起笑容,哪怕這笑已經有些勉強,嘴角不停的想撇下去哭出來,但也在鍥而不捨的使勁上牽,就像她的臉蛋一樣儘量上揚,似乎這樣就能阻擋淚水的滑落。
可淚水越來越多,全都盛在臉上,那雙泡在淚水中黑白分明的眸子想盡量撥開阻撓清晰的液體,但只是漆黑的瞳孔稍微挪動下,都能擠出來淚水,從眼簾的每個角落流淌到臉上,讓沾滿液體的臉頰變得到處都在反光,更映襯得整張臉處在實際上很激動的緋紅中,連耳廓都開始變得紅透了,可偏生得忍住,因為白浩南一直教她要忍住,忍住別表達出來。
但那別離的情緒,怎麼忍得住啊,像個孩子一樣滿臉淚水還在勉力支撐著笑,整個鼻子都在劇烈的抽抽了。
這傻姑娘。
139、這是打人會麼?
所以這種傻姑娘,白浩南怎麼下得去手嘛。
就站在這邊境城市的路邊簡單說了幾句,於嘉理看來也認識到白浩南現在越早走越好,只把自己脖子上那根小墜子掛到他脖子上,一輛掛著當地牌照的轎車帶走了白浩南和阿達,轎車啟動的剎那,他聽見身後有哇的一聲哭出來,阿達使勁從主人的肩頭探出頭去嗚嗚的應和。
坐在髒兮兮的副駕駛,看著外面亂糟糟的城市街道,白浩南沒有回頭看,哪怕腦海裡不停翻滾起那張紅了眼圈掛滿淚水的臉蛋,還有碎片般沉浮起那用匕首抵住自己的質問,悠長婉轉的歌聲般呻吟,恨鐵不成鋼的叱罵……好幾條影子都在飛快閃過,深呼吸好幾下才壓下去了。
這世上沒誰是離不了誰的,過些日子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白浩南用這種慣常的沒心沒肺讓自己輕鬆起來。
當然接下來幾小時也很快讓他分散了注意力。
僅僅兩個小時的時間,他跟阿達就在暗色中接連換了好幾部車,從越野車、皮卡到貨車,從國道、山路到顛簸翻過鐵絲網,方位感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