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果然沒不透風的牆,我剛侍寢一個晚上,這會子就有人找上門來,也不知一會要抽我筋呢還是扒我的皮。
我瞧了眼一旁的崔公亮,這老傢伙卻是一臉平靜朝我鞠躬道:“公主您放寬心,太后仁善的很,您這回來也是該去見見她老人家的。”
我攤攤手:“不去不行?”我這都是欽犯,侍寢什麼的不過是那摳門皇帝物盡其用罷了,沒必要還得給人去當出氣筒吧,這宮裡頭的事,我見著多了,太后什麼樣我還算了解,但是五年沒見誰知道如今啥樣,況且她人好保不棄旁的人也好,萬一是什麼人藉著她出面整我,我冤不冤那。
我可沒打算和什麼人爭寵,何必和宇文嵐後院子裡這些花花草草糾葛?
崔公亮一臉溫和道:“公主不必怕,老奴正是奉了陛下的旨特意來陪著您一起去覲見太后的,您放心,有咱家在,沒人敢拿您怎麼樣!”
感情,這老兒和宇文嵐早就知道太后這一出麼?
看來我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我將最後一口蹄髈惡狠狠塞進口中,嚼吧幾下吞了,再將豆腐渣渣一滴不剩往嘴裡頭扒拉乾淨,靠,去就去,誰怕誰,老孃我好歹吃飽了斷頭飯,死也不冤了。
一旁的念慈早早過來給我漱口,整衣,倒是一副慢條斯理不著急的樣子,連帶著崔公亮也是一副溫吞水煮青蛙的模樣,不疾不徐半恭著身子等候著,不催也不急切。
倒是外頭喊的嗓子第三回又嚎了一嗓子。
這才打扮妥當,念茲攙著我,崔公亮慢了一步在我身後,徐徐出了紫宸殿。
外頭等候著的小太監正一副著急上火的樣子扒拉著細長脖子往門裡頭瞧,冷不丁瞧見我等慢悠悠走出來一震,瞥了眼我,又瞥了眼我身後的崔公亮,趕緊上來作揖打躬:“哎呦喂崔公公,您老可算是出來了,讓小的我好等,太后可是催了好幾遍了,這要再不見人,可要我小明子把腳趾頭跺了呢!”
他又朝著我催道:“這位可就是裴氏,快些快些,老祖宗催著呢!”
不待我回答,身後崔公亮一掃拂塵將那湊近過來的小明子一格,老臉一板喝道:“放肆,有你這麼和貴人說話的份麼?沒規矩的東西,找死你個小奴才!”
要不說,人老成精,崔公亮侍奉了三代皇帝,這骨子裡的氣度,絕不是一般太監能比的,那小太監被他一喝,明明嗓門並不高,卻愣把他給嚇得噗通一聲就給我跪了下來磕頭不止:“哎呦喂貴人饒命,奴才不懂禮數,衝撞了您老,貴人饒命喲!”
我摸了摸鼻子,雖然說這些年骨頭軟了膝蓋曲了,可是你還別說,被人這麼一跪,倒也心裡頭挺舒暢。
權勢這玩意,沒人會不喜歡。
反正這會子我就當是看戲,宮裡頭的戲碼,從來不缺熱鬧,我今兒個好歹多少年沒見了,不看白不看。
我故作深沉的沒做聲,瞅著小太監磕了半晌頭,崔公亮才道:“小明子,咱家可也是為你好,你家謹妃娘娘一慣謹慎,你這可不要給她落了話柄,年輕人做事,不要不知深淺,如今是貴人大度不計較,若是陛下瞧見了,那能有你好果子吃?行了,頭前帶路吧,也別讓太后老人家久等了!”
崔公亮一句話裡藏著三句意思的高深意境足夠令小太監思慮半晌,小明子早沒了先前那副急吼吼眼睛朝天的樣子低眉順目恭恭敬敬在前頭引路。
我頗為敬佩的看了看崔公亮,老太監早落後一步又恭順的跟在了我身後,彷彿一切什麼也沒發生過。
我不禁感嘆,人要活到多少歲數,才能夠知道所謂分寸,又要吃過多少苦頭,才能夠波瀾不驚?
不知那宮牆深深處,又要演繹什麼樣的故事來呢?
太后慈,嬌娃鬧
要說這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