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華那時早己習慣了兩地的生活,每年見永道再次,聖誕和暑假。她在雜誌社的工作雖然算不得風生水起,但至少穩定,並且有了自己的小版塊。永博當初介紹她認識的桑馨梅給了普華很多工作上的提點,也間接幫她認識了很多圈子裡的編輯,漸漸融入了編輯行業。
雖然工作是永道家人幫忙找的,但有了朋友和熟識的同僚,普華真正定下心來把編輯當成一份事業做。第一年她格外賣力,拿下幾個不足掛齒的小獎項,爸爸格外以此為傲。
除了家庭生活稍顯遜色,其他方面,普華徹底完成了大學生到社會人的改變加改造,按娟娟的話說:“簡直有點轉變的老氣橫秋了。”
確實,很多時候,葉爸爸也好,施家那裡也好,都在按照一個已婚女人或是即將結婚女人的標準在要求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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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道最後一批行李空運回北京正是數伏最熱的幾天,普華向編輯部請了假去機場接他。
兩年以來,她早能夠熟練地在他即將回歸的日子裡調動自己期盼的心情,幾乎天天都在通話,週末就有信件或禮物寄到,見到本人與在信裡閱讀他的生活固然是完全兩種概念,但他不在的日子,卻是分外自由的,她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所以,普華從不在永道面前表現出過份熱切,所有積蓄的情緒在見到他的一刻得到有效釋放,之後便安逸的跟在他身旁,直到下次分離。
這次是不走了,所以反而不知該如何面對。
坐永博的車去機場,普華一路想了很多,似乎見面的一瞬任何言語表達都是多餘的,只消他一個輕輕地擁抱己足夠。
永博跟著廣播開車哼歌,提起雜誌社的事,普華才知道桑馨梅辭職去了一家外企做行政助理,跳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行業裡,而她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大致是規劃好了的。
“你們做什麼打算沒有?永道是回來繼續唸書還是工作?”問題自然而然轉到永道身上,永博問得無心,普華卻在心裡掂量這個問題有很長一段時間。
她希望永道可以工作,離開學校的圈子體會一下全新的氛圍,但另一方面,生化專業選擇工作嚴格受到學術背景的限制,她很清楚他可能面臨的挑戰遠遠大於機遇。
“我們還沒談過,你覺得呢?”普華徵求永博的意見。
“我。。。。。。”永博聳聳肩,“我不太懂這些,不過依我看來書讀得差不多了,也算是出去過了,不如回來腳踏實地做點事情,如果真要繼續念,可以工作兩年有了經驗再回去讀個在職學位。”
“嗯,我同意。”普華微笑著點頭,為永博提出的意見感到高興。
在施家所有人裡,永博是最好接觸的,也最常聽她傾訴,甚至比永道更容易理解她要表達的意思。但礙於工作和身份的原因,普華見永博的機會有限,她對永博瞭解也不深,更多隻是敬重。好在,當與永道談不攏的時候,永博願意代她發表意見,一年前他勸阻了永道去同學藥物人體實驗專案幫忙,再之後,又攔住了他要給她在中文大學申請短期研讀班接她過去的念頭。
“永道偶爾特頑固,你得強硬點!”車快開到航站樓停車位,永博跟普華開玩笑。
從大三在一起開始,她何曾對他強硬過,為裘因發生的正直於無聲中不了了之,然後兩年的時間就這樣一晃而過,平靜的日子裡實則埋伏了很多問題,比如性格不合,比如價值觀不同,再比如對事業感情,的憧憬存在差異。但這些顯而易見的問題,並沒有得到任何改善或解決。
永道推著一車行李走出閘門,普華沒有跑過去,靜靜等在原地到他奔過來。
他照舊乖下推車,展開手臂抱她轉個圈,放回地上旁若無人的親吻她額頭鼻尖,長時間停在嘴唇上。他是個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