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摔鞭,馬車的速度加快了些。周予安沒有防備,側倒在沈崇明身上。她趕緊起身,聽見他問了句:“遂州刺史的小舅子是怎麼死的?”
“馬上風!”周予安低著頭起身,看了眼自己剛剛趴過的地方。
“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毛病吧?他揹著自己的夫人在外頭養了個外室,那外室出身不好,是煙花女子。出事兒後,那煙花女子怕惹禍上身,就把他的屍體拋了出去。拋屍那地兒也挺特別,在煙花柳巷的背街裡。”
“那背街裡有什麼特別的?”
周予安那話裡似乎有別的意思,讓沈崇明禁不住琢磨起來。
“沒什麼,就是無家可歸的人比較多,看著像乞丐,但從不做乞討之事。案發當夜,有人碰到了刺史的小舅子,見他穿得富貴,就把他身上的東西拿了,衣服剝了。這拿東西的跟剝衣服的不是同一撥人,待天亮時,他已是身無長物。”
“剝乾淨了?”
“特別乾淨,從頭到腳,除了爹孃給他的東西外,啥都沒剩。”
“那他可真夠慘的。”
遂州刺史的小舅子不是什麼好人,仗著有個刺史姐夫,在遂州是欺男霸女。沈崇明知道這個人,只是兩人身份有別,他懶得去管這些事情。
案子他知道,但僅限於他被殺的事實,至於是何人殺的他,案子是怎麼破的,細節如何,他也沒有關注過。
沒想到,這案子竟也與周予安有關,冥冥之中,似有一個叫緣分的東西將他們牽扯到一起。
周予安沒想那麼多,隨口道:“是挺慘的,屍體不光被人踩,被人踢,還被野狗撕扯,若非如此,縣衙裡的仵作又豈能束手無策。”
“仵作都束手無策的案子,你是如何驗出來的?算了,不要告訴我!”
沈崇明後知後覺地想起馬上風是什麼,心情頗有些不悅。
“周予安。”
“嗯?”
“以後安安心心做個女大夫!”沈崇明握拳,鬆開,目光落在周予安的那雙手上:“青陽的案子,由縣衙的仵作負責。”
“怎麼一會兒一個主意的?”周予安側著臉看他:“你在生氣?氣什麼呀?””
“周予安,我與你而言算什麼?”沈崇明定定地看著她:“青廬的那場婚事……”
“不用當真!”周予安剛說完,下巴被沈崇明攥住:“我的意思是,太簡陋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重新辦一次。”沈崇明鬆手,心情愉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禮六聘,十里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