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上了何家運屍的那輛破馬車你信嗎?”周予安眨眼:“馬車再破也是四個輪子四條腿,總比我光腳趕路強。”
周予安用指甲划著沈崇明的衣袖,看起來既委屈又可憐。
“我跟著何家的馬車去了義莊,碰見了還有一口氣的素娘,你說我一個大夫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素娘活了,孩子生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母子再回這龍潭虎穴送命吧?我心腸軟,把那二百兩銀子給他們了。”
“這與你在何家有什麼關係?”
“夫君是真不知道這人間疾苦!”周予安在沈崇明的手背上擰了一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饒是我醫術好,逃亡路上也得吃喝拉撒。銀子沒了,我總要想些別的法子才是。這何家一貫欺男霸女,我問他們要些銀子花過分嗎?再說了,這何炳天的兒子是我救的,拿些醫藥費也是應當的。”
一句夫君讓沈崇明頓感不自在。
“你與春紅是舊日相識?”
“不是!”周予安搖頭,誠懇道:“春紅是素娘介紹的,她說何家密室有三把鑰匙,何炳天身上那把可以讓春紅幫我,她與春紅是舊日相識,頗有些情分在。我好不容易才混進來,結果何炳天死了,鑰匙也被你給搶了。”
“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沈崇明鬆開手,下意識地柔聲道:“髮簪的事情交給我,你想辦法拿到何老夫人身上那把。”
說完,又提醒了她一句:“你可以利用你的易容術從她身旁的那位嬤嬤入手。”
周予安低低地應了一聲,手指下意識地去拉沈崇明的袖子:“你是如何將我認出來的?”
“感覺!”沈崇明意味深長地看著被拉住的袖子一眼,周予安訕訕地笑了笑,將手指蜷縮著收回去。
正廳那邊,看熱鬧的人都散了。周予安避開巡邏的家丁潛到徐姨娘的院子裡。她坐在屋頂上,一手托腮,一手玩著瓦片,聽著屋子裡傳來的聲音。
“老爺行事也該與妾身說一聲,妾身對老爺如何,老爺心裡是明白的。如此瞞著,莫不是不相信妾身?”
周予安靠在屋脊上,看著曬人的太陽道:“他不信你不是正常的嗎?”
“妾身知道老爺那髮簪裡藏有秘密,也知道那秘密與何家的密室有關,可老爺都是妾身的,妾身想要什麼沒有,何苦捨近求遠,去惦記老爺鎖在密室裡的東西。老爺懷疑妾身,還不如懷疑那個(叫)春紅的丫頭?她來路不正,看老爺的目光也不尋常,妾身覺得……她就是藏在府裡的那個賊。”
這徐姨娘怕是記恨上春紅,盯上春紅了。
周予安揉著耳朵,將瓦片放回原處,輕聲道:“或許,我可以勸春紅換一種報仇的思路。例如,成為何家唯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