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嘶嘶望著她。
外面不安全,娘娘的人還是都留在內殿吧。
雙鯉衣衫安好,眼中卻有萎靡之色。海桂走後,便沉默著跪在燕脂面前。
燕脂拿著溫帕,細細的擦拭著皇甫覺的手指。擦完左手換右手,神情柔和,就像所有小心體貼的妻子一樣。
擦好手,抱住他的右臂,慢慢轉動關節,才淡淡開口,“為什麼?”
雙鯉臉色沉穩,“公子說過,任何時刻須以娘娘安全為先。”外面事態緊急,侯爺觀勢不動,海桂將娘娘困在宮中,未嘗不是存著存了困著娘娘的心思。侯爺晚矣有異動,娘娘便是最好的人質。
訊息已經送不出去,她本想親自出宮,沒想到未出宮門便被人攔了下來。她的行蹤恐怕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裡。
燕脂抬起眼,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頓,聲音中似是帶了微微嘆息,“。。。。。。下去吧,勿須再動。”
雙鯉目中有惋惜之色,卻仍是一言不發,起身將出門外時,聽到她近乎喃喃的聲音,“雙鯉,江山與美人,孰重?”
夜已深。
風勢減緩,推著雲層向南飄移。漸漸有閃爍的星子。
厚重的萬福格窗子“咯吱”一聲推開,一隻手慢慢從窗裡伸了出來。
手指纖長,指尖上翹,便如白玉鑄成的一朵廣玉蘭。廊簷上滴下的露珠在丹寇上輕輕一滾,順著那曲折曼妙的曲線滑進了掌心中。
那掌合上收回,現出一雙讓星辰黯然失色的眸子。
她痴痴倚著窗欞,神色之中似蘊無數心事,也不知是怨是嘆,是恨是憐。。。。。。
牽牛與織女,隔著最遠的天河。參商永離,白首不聚。
三足祥獸香爐中,淡青色的煙霧慢慢彌散,矮足黃梨木桌上排列整齊的長短刀刃,有離合的光。
燕脂跪坐在在炕桌前,手指從左手最長的刀身上滑過,漸漸地,手指的動作越來越快,間或有刀被拈起,空氣中有奇異的嗡鳴聲。
她的眼睛越來越亮,像新雨洗過大地,空明澄澈,再不染半點塵埃。萬事萬相,都幻滅在瞳眸深處。
一十八柄,精鋼所制,最長的九寸三分,最短的一掌之握,最靈巧的時候它就像她的第六根手指。
這一刀下去,可以收割性命,也可以帶來新生;可能讓信任遭遇背叛,也可能讓猜忌開遍熱忱。
也或許,被愛的,愛的,都失去。。。。。。
只是,她卻別無選擇。
煙羅紫的簾幕中,光影扭曲了明秀的臉。為什麼不說出真相?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尤其是你。燕脂,你欠我的,欠我的孩子,欠我的幸福。。。。。。你應該死,燕家的人都該死!
溫軟的嘆息像水波慢慢盪漾,燕脂,孃親不捨得你。萬事要小心,太后。。。。。。畢竟不是皇上的親孃。
明亮的目光蘊了世上所有需要語言的情感,燕脂,你要幸福。。。。。。
世事繁華,眨眼落盡。只餘一聲聲溫軟的呢喃: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
終究不讓你負天下,而是我負世人。
“會死人的。”一道淡淡的男聲忽然揚起。
持刀的手微微一顫,硬生生頓在半空,蒼白的臉瞬時浮起胭脂般的紅。
燕脂慢慢抬起眼,聲音裡有不可抑制的冷淡,“你怎麼會在這兒?”
黑衣男子戲謔的挑起眉,髮絲垂過眼,有邪魅的光,“我也奇怪,這九州清晏殿怎會如活死人墓。讓我輕輕易易就進來?”
他揹著手,欣欣然的看著燕脂,腳尖剛剛一動,寒浸浸的刀尖立刻就指向了他,燕脂的聲音淡淡響起,“別動,你腳下便是七結相思扣,再往前一步便是鎖喉絲,二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