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再思仰望著大禮堂尖尖的穹頂,道:“我記得你在這裡表演了無數次啊。你鋼琴彈得真好,我一直以為你會去做鋼琴家……好吧這個有點幻想了。”
蔣瀾側過頭,定定望住牟再思,金色的陽光將他的側臉映得俊朗。
“是有過這個想法。”
“有過?”牟再思抓住他的關鍵詞。
蔣瀾只是扭過臉道:“你果然不記得了。”
“什麼?”
“沒什麼。”蔣瀾道:“我們繼續吧。目標是月牙湖。”
“是,老闆。”
……
“老闆,我可以要工錢嗎?”
“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蔣瀾的話被風吹過耳際。
不好。
至少現在不好。牟再思這麼想道。
不過……月牙湖?
哦不!
月牙湖是一彎月牙形的小湖泊,月牙湖邊有一個小亭子,亭子旁邊有很多樹,樹都是很短小的小樹叢,唯有一棵樹木無比粗壯且高大,樹枝多而虯結,高低都有。
被譽為,情人樹……
情人樹傳說無數,最有名的一個莫過於掛“許願結”了,就像古代時候乞巧節要做巧果敬蠶神,有的神話電視劇裡還要往樹枝上掛紅絲帶,上面寫我要和誰誰誰在一起一樣,這棵大樹義不容辭地擔負起了這樣的重任。
牟再思同學在這裡鬧過一個大笑話。
這個大概是認識蔣瀾有一段時間之後了……某種意義上預設在一起了的時候。牟再思的一個室友去試過一次,後來她和那個理想男居然成了。於是……那個時候很傻很天真的牟再思同學去試了……嗯,挑了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
夜黑:人少。
風高:人少。
她去繫了。
本著小說裡出現過的“系得越高越靈光”的說法,牟再思抱著樹幹往上爬了兩步打算儘量掛到高枝上。她不會爬樹,只好在原地猛地一跳,抱住一截樹幹是一截了。
然後夜黑……風高嘛……
牟再思掉下來了……
然後一個路過的同學把她撿走送進了校醫室,檢查後得知是骨折了一下。這個同學就是陸景之。
牟再思:“請不要說出去。”
陸景之點頭。
然後全校同學都知道了。
這個事情的責任陸景之要佔一半。因為陸景之把牟再思從情人樹下撿回去的時候被一個陸景之的粉絲看見了,然後這姑娘就想歪了,覺得——“牟再思這個姑娘怎麼有了蔣瀾還要找我家陸公子啊之類的”。
於是故事就傳啊傳……
然後蔣瀾突然出現在醫務室把她揪了回去,還揪到了情人樹下。蔣瀾同學指了指情人樹。
“你係的哪根?”
牟再思支吾了兩下。
“說!”
牟再思那時候狗腿得很,蔣瀾一嚇就把紙條從口袋裡掏了出來。紅色的,皺巴巴的。喜感的是牟再思這個紅紙條還是自己拿紅色的馬克筆把白紙頭上色的。
蔣瀾的嘴角抽了一下。
“開啟,念。”
“……牟再思和蔣瀾要度過大四這道坎。”
沉默。
風打著卷兒吹過。
牟再思覺得眼前一道斜長的身影,然後掌心的紙條被抽走,又塞進一張正版的紅布條,兩面都是紅的。另一隻手又被塞進一枝馬克筆。
“做毛線?”
“寫。”
牟再思想了想,點頭,自己也的確很嫌棄這張紙頭,太寒磣了,會拉低蔣瀾的檔次,順便情人樹同志就會覺得太沒有心意了——其實她是打算用新意感動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