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什麼感覺呢?麻裡子很好奇——”
她睜大雙眼,兩手撐在我的桌上,探身湊過來,距離近的可以數清她的睫毛。
“會愛上妹妹嗎?”
我嚥了一下口水,避開了麻裡子的目光。
“我、我當然會愛自己的妹妹啊——別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啊!”
麻裡子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說起來,我好像見過藤真君的妹妹呢,縣大會決賽的時候,看臺上有個女孩和你長得特別像——”
縣大會決賽?看臺?莉央有來看我比賽嗎?
“扒著欄杆大吼‘幹掉他’呢,最後一球的時候。”
我唯一的印象是牧紳一把球從我手裡抄走得分這件事。
“那時候就覺得這女生和你很像,看過照片之後越發肯定呢。在妹妹面前被抄球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尤其是她為你加油的時候——”
不,你錯了,麻裡子。
如果那真的是莉央,“幹掉我”也只可能是在為牧紳一助威。
“那個‘他’指的是我,麻裡子。”
“咦?”
“被幹掉的那個,是我。”
儘管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
在妹妹的心中,哥哥不及一個又黑又壯的卡車男。
麻裡子張了張嘴,又抿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你們的兄妹關係,還真的不太好啊……不過,她為什麼要給海南加油呢?不是國中三年級嗎?”
我忘了告訴麻裡子,莉央和我同級。在解釋我和莉央不是雙胞胎後,麻裡子又有了新問題。
“為什麼要去海南呢?來翔陽不好嗎?”
嗯,這也是莉央討厭我的一個原因。
縣大會決賽前,媽媽和爸爸提到讓她轉學去翔陽的想法,莉央大為光火,發了好一頓脾氣。我知道她想念家人,而且也不願融入我們這個家庭,心裡不痛快是肯定的。所以我什麼都沒有說。
媽媽誤以為我生氣,特意追上來安慰我,這導致莉央火氣更旺。
啊,對了,是因為這個才讓牧紳一“幹掉我”嗎?
換做是別人,我早就生氣了,但那是我的妹妹,儘管沒有刻意揣測她的想法,但她的情緒總會有意無意的同步到我身上。她的焦躁、煩悶、不安,我都能感同身受。所以我並不生氣。
血緣,真是奇妙的東西。
“真是複雜啊,手足之間。”
麻裡子嘆了一口氣,慶幸道:“還好我是獨生女。”
小時候我也曾想過如果麻裡子是我的妹妹就好了,可是這想法一出現在腦海中,頭就會特別的疼,就好像幼年時的記憶在責備我背叛了莉央似的。
和莉央重逢後,我才發現,這麼多年來只有我和爸爸在想念她,她對我們卻一點感情都沒有。
“比起和你,我和了一才是兄弟。”
她曾經直白的告訴過我。
聽到這句話我倒是沒有很傷心,畢竟這是事實——血緣是紐帶沒錯,但有了紐帶未必會產生羈絆。除去血緣和記憶模糊的幼年時代,我們兩個只是不得不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而已。
可有時,我也會想,如果莉央和我的關係能和我與麻裡子這樣親密就好了。
原本我們小時候的感情就很好,長大之後也會成為要好的兄妹。如果不是父母的關係,或許現在她正坐在我旁邊,鼓著腮幫和麻裡子打鬧。當我被評價“性格惡劣”的時候,會氣沖沖的回擊“哪有”。
我知道這只是妄想,可還是忍不住會去幻想。
考試結束的第二天,媽媽差使我和莉央去買烘焙用的材料,祖母快過生日了,她想為祖母做一個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