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旁邊一臉嚴肅的衛士,衛士不苟言笑,但眼神卻透出溫和。
看向被面粉袋塞的半滿的悶罐車,江夏探索著問道:“我坐這個車皮可以不?”
衛士不語。
不回答就是不反對的意思唄。
搬稻草吧,怎麼也給自己壘個窩出來不是。江夏搬完了稻草,眼睛又看向站臺小屋裡的那個蜂窩煤爐子。
試探著將那爐子搬進車廂,衛士嘴角抽動下,還是沒說啥。
嘿,這樣也行。
於是江夏開始大刀闊斧,蜂窩煤很是搬了一大坨上去,再去後面的悶罐車廂裡拿了兩個高壓鍋下來。
最後再把楊佑寧給準備的吃食搬進車廂。
還少了什麼呢?
對了,水!
於是車站的大水缸又被江夏滴溜溜的滾到車廂前,不行,太重了抬不動。
水缸裡的水都凍成冰坨坨了,能不重嘛!
江夏抬頭對著衛士傻笑。
衛士終於是動了。
幫著江夏把水缸抬進車廂後,“用火注意安全!”
揹著兩個大包跑回來的王奎看著江夏搬的東西,也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娘嘞,慈寧宮那個老孃們都沒你能搗騰……”
“老班長,您也不管管這小子!還跟著他胡鬧?當初我押車咋沒這麼好待遇?”
衛士伸手,袖口漏出一節pVc袋子……
火車鳴笛,王奎趕緊推著江夏進了車廂。
隨著車廂門被封好,內部的光線暗了下來。只從車廂兩邊窄窄的開口處探出幾抹陽光。
隨著列車開動,空氣從這裡灌了進來,倒是不覺得憋悶。
嘿,這不比在司機樓吃煤灰強。
王奎從大包裡掏出個步話機,慢慢除錯著頻道。看著江夏把稻草弄成個厚厚的窩,蜷縮在裡面很快就鼾聲四起。
“這小子!”
牽出個軍大衣,給他蓋好,正好步話機裡也有了訊號。
“喂,我!這會跟著崽子出差了,逮耗子你們自己弄吧!”
“嗯?你們是不是傻!我們又不是公安,抓了再說!正好崽子離開了,你們弄他個出其不意!”
“我去哪?嘖,不知道!幫我給‘老闆’請假哈。”
哐當哐當~~
火車上單調的聲音猶如催眠魔咒,王奎虛了虛眼睛,把蜂窩煤重新規整了下,靠在麵粉袋上也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老巢”。
“無組織紀律!怎麼就自己跑了!”
一個老者怒氣衝衝走進李老辦公室:“首長,您看看,這個王八犢子又擅自行動!”
李老頭也不抬,繼續在書寫著什麼:“別人擅自行動能弄到三個一等功,你行嗎?”
“可是抓耗子的行動~”
“缺了個大老王,你們就不會幹活了?真是!”
等了一會,給某人的信終於寫完。
李老直起身子,緊了緊胸前的袋子,輕輕唸到:“死有所安,老有所歸,幼有所寄,鰥寡孤獨,各得其所。”
“他又跑哪野去了?叫他回來的時候再帶點這小東西,小瑛很喜歡嘞。”
“不知道!”
“嗯?”
“陪著軋鋼廠那個崽子出去了,說是他也不知道去哪!”
李老愣了愣,失聲大笑。
“這個王奎,算是被小崽子坑了。算了,行動組長先讓‘大個’擔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