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問道。
胡楊搖搖頭:“不是,我今天是第一次聽你說,實在是受益菲淺。”
“我怎麼覺得你根本就沒有一點學習的痕跡啊。”
“是嗎?”胡楊反問道,他思索了一下,笑著答道:“也許是因為這些方法過去我也曾經想到過,只是沒有形成一個系統的思路。今天聽你這樣一說,把我零星的思路都串起來了。這個有限元分析方法,實在是太有用了,我想,它在很多領域都能夠發揮非常巨大的作用的。”
“沒錯。”林振華道,對於後世的機械專業學生來說,有限元分析幾乎就像工人的遊標卡尺一樣,屬於不可或缺的工具。不過,後世做有限元分析都是藉助於計算機來實現的,從來沒聽說過手工算有限元的情況。
“胡師傅,我們要做的分析大致就是如此,你想想看,這其中的運算,我們用手工能算出來嗎?”林振華說道。
胡楊盤算了一下,答道:“沒問題,我有把握算出來。這樣吧,林老師,這道題就算是我的家庭作業了,我負責把它算出來交給你就是了,你也可以順便檢驗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掌握了有限元分析的方法。”
“好吧。”林振華點頭答應了,他不知道胡楊打算怎麼去做微積分,反正他是不打算做的,作為一個21世紀的青年人,他早就喪失了手算的能力。
胡楊從林振華手裡領了任務,先去了一趟倉庫,要了兩刀白紙,讓保管員鄭明霞記在埋弧焊聯合攻關小組的帳上。鄭明霞以為胡楊是假公濟私,這些紙沒準是幫兒女預備的草稿紙。只有林振華知道,這兩刀紙是胡楊打算用來做有限元分析的,如果真要把幾條曲線都算出來,沒準兩刀紙還不夠用呢。
林振華懶得去替胡楊cāo心,他騎上腳踏車,拎著一袋桔子和兩斤白糖,來到了豐華縣城裡的陸家巷,拜訪蘭武峰的家。
“大媽,峰子在家嗎?”林振華踏進16號院,對正在院子裡洗衣服的蘭大媽問道。在此前,林振華已經來過幾次,與蘭大媽也已經很熟悉了。
“喲,是小華來了。”蘭大媽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泡,艱難地站起身來,招呼著林振華。林振華已經聽蘭武峰說過了,蘭大媽多年來一直在一個工廠的食堂裡做臨時工,天天在水裡泡著,得了嚴重的關節炎,現在幾乎是喪失勞動能力了。蘭武峰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從雲南的知青點跑回來的。
林振華攙著蘭大媽,跟著她進了屋,然後把手裡拎的東西遞給她:“大媽,我們廠裡發的一點桔子和白糖,你嚐嚐鮮。”
“哎呀,小華,你又拿東西來,這讓我們怎麼還啊。”蘭大媽感激地說道,林振華每一回來都要帶上一些東西,這已經成為慣例了。這次拿來的桔子算不上什麼,但兩斤白糖可是很厚的禮物,要知道,白糖是憑票供應的商品,一個人一個月才供應四兩。在那個年月裡,小孩子喝一杯白糖水都是很奢侈的享受。
林振華把東西放下,然後攔住正張羅著要給他倒水的蘭大媽,自己提起熱水瓶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笑著問道:“大媽,峰子這一段時間在幹什麼呢?”
蘭大媽道:“上次你給峰子做了一個蜂窩煤模子以後,他現在天天騎個腳踏車在外面轉,看哪家要做蜂窩煤的,他就幫人家做。好的時候,一天能掙一塊多錢呢。”
“這個峰子,還真捨得下力氣。”林振華呵呵笑道。
豐華縣是南方少有的幾個產煤縣之一,縣城裡燒煤炭的人家不少。過去,大家是把煤做成煤餅燒,近幾年來,一些家庭陸續開始改燒蜂窩煤,因為蜂窩煤的爐子火比較旺,換煤也比較容易。
縣城裡沒有專門製作蜂窩煤的工廠,各家各戶用的蜂窩煤,都是自己用模子做的。蜂窩煤的模具是一個有長柄的套筒,套筒裡有七根圓柱,是用來生成蜂窩煤的七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