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剛才說的也有道理,我與青珺乃是父女,什麼事自然都能說開,只是我怕她心中還有氣惱,不肯見我啊。所以,還是麻煩陸兄弟一下了。”
陸塵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好吧,我幫您去叫一下她,不過話可要先說在前頭,她自己會不會出來見您,我可不敢保證。”
蘇天河哈哈一笑,神態輕鬆,只是眼底深處似有一道微光閃過,笑道:“哈哈,看來陸兄弟果然對青珺有所瞭解啊,知道這早上的時候叫她有些困難麼?”
陸塵怔了一下,隨即立刻搖頭,笑道:“不不不,蘇前輩您誤會了,我哪知道那些,就是怕我這麼一個身份低微的雜役弟子,就算去叫蘇小姐,也未必搭理我啊。好了,您等著,我過去幫您叫一下。”
說著,他便轉過身向洞府石門那邊走去。
早上的陽光從天上灑落下來,照在這兩個男人的面上,清楚地映照著當陸塵轉過身子背對著蘇天河的那一刻,他們兩個人臉上的笑容,都同時消失了。
男人的目光,平靜而帶著幾分冷漠,深沉如海。
……
陸塵站在洞府的石門前,開始大聲地拍打叫門起來,偶爾在間隙中回過頭時,他和蘇天河都是彼此露出笑容微微頷首示意著。
不過叫了半天,石門仍然紋絲不動,似乎蘇青珺並沒有出來的意思。
陸塵摸了摸胸口,那裡還躺著一塊黃色的符石,當初種植鷹果樹時蘇青珺給他的那塊燃心符,後來她也並沒有收回去。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其實他如果要找蘇青珺的話,是不會這樣叫門的。不過現在的他也無意去使用燃心符,就是這樣又叫了一陣後,然後回過身來看著蘇天河,有些無奈地道:“前輩,您看……”
蘇天河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後對陸塵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在此久留,而且山下城中確實也有些事要辦,只能先走了。陸兄弟,麻煩你回頭見了青珺,幫我與她說一聲,只說老夫過來看她了,都是一家子人,沒什麼事是不能說開的,讓她有空也下山來看看我。”
陸塵應了一聲,道:“前輩放心,我一定轉告。”
蘇天河微笑拱手,然後轉身去了,從頭到尾,他都是風度儒雅,平易近人,與之前陸塵所看到的其他蘇家人截然不同,是一個讓人很難不對他有好感的人。
陸塵看著他的身影逐漸走遠,眉頭也是微微皺了一下。
……
和平常一樣,蘇青珺一直等到了這一天的黃昏時分,才施施然從洞府中走了出來,在飛雁臺上閒逛散步著。陸塵看到了她,便將白天蘇天河來到這裡的事告訴了蘇青珺。
蘇青珺聽了後沉默不語,臉上神情看上去有些複雜,隱隱有些氣惱,卻又有幾分內疚慚愧的模樣。
陸塵將她的神情變化看在眼中,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如實地將蘇天河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給她聽,然後便走開了。
那個黃昏裡,蘇青珺在懸崖邊眺望雲海看了很久,所站的位置恰好就是白天蘇天河所站的地方。
……
“聽說這世上最難割捨、斷開的便是父母與子女的親情了啊。”陸塵對老馬感慨地說道,“可惜我從小就沒感受過這種滋味,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麼深厚難捨。”
老馬嘿嘿一笑,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老實地轉告了那蘇老頭的話,我還以為你至少也要在裡面搗鼓點東西摻點壞水呢。”
“胡說,我哪裡是那種人。”陸塵道。
“相信我,你是的。”老馬說道,然後一低頭躲開了陸塵砸過來的一隻杯子,又笑嘻嘻地道,“所以這傳話的後果,就是蘇青珺今天下山回家了?”
陸塵點點頭,道:“她當了二十年的大家閨秀孝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