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圖,孝莊掛在板壁上引得老妯娌們紛紛開口問是誰人手筆。如今這個女兒卻是有些溺愛,女紅比上還是不足,賈敏看了看就挑出許多毛病,自我安慰不會又如何,除了這個,黛玉何處都好等言語,才擱了帕子和黛玉說些別的事。
過了元宵,賈家送信過來,賈敏看完半日無語,等林如海回來,把信給他看了,林如海也半日無語,吃過晚飯,兩個人躺到床上,賈敏到底忍耐不住,嘆了口氣還是先開口,“你如何想?”
原來這賈家兒女裡,只有賈敏一人是賈母親生,賈赦賈政都是庶子,賈母素來都不喜的,當年只是偏疼賈敏,雖然隔代愛了個賈寶玉,心裡還是看重黛玉,這選秀在即,賈母便想著乘此機會,把外孫女接到家裡住上一年,一來代母親在膝前盡孝,二來也是早做打算,卻是一門心思為外孫女著想,如今北方風氣開放,聽說那些窮官兒,拼著行囊也也要把自己兒女送到北方去住,為的就是能自己挑個夫婿媳婦,黛玉早些去住下,自是好處多多。
林如海和賈敏倒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黛玉自小多病,又是第一個孩子,自然有些捨不得,並且這男孩要在身邊一輩子,女孩出嫁之後就是別家的人了,也就是這兩年還能朝夕相處,因此賈家不提,他們也就強充不知。如今賈家都開口了,倒不好阻了女兒前程,若是將來婚事不諧,豈不是耽誤了一生?因此兩人心裡都知道該去,只是夫婦倆誰也不忍得開口,翻來覆去了一夜,林如海才痛下決心,和賈敏議定開春了送黛玉上京。
第二日黛玉聽說,倒還沒如何,幾個大丫環就添了心事,天方素日和黛玉貼心,奓著膽子和黛玉提了一句,倒讓她想起了這茬。自己的這幾個丫鬟也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了,按清朝習俗,再過兩年也是成親的年紀,自己這麼一上京,要是選秀了之後被指了人,就得在京城候嫁,到時候再安排丫鬟們的親事就有點顯得著急了,也沒地兒找人去,這件事是要放在心上。
但倉促間要找人,也不是這麼好找的,除了月圓和二管事司徒寒是兩邊都有意的,其他人就不好說了,雲霽是攬總的,位高權重,多少管事媳婦都想把她娶做媳婦,然而云霽自己額角生得高,誰也沒有看上,天方水明也都沒有心上人,黛玉想了想,便叫過幾個丫鬟道,“鵝頸灣的那兩間胭脂鋪,前兒白杏姐姐和我來了稀罕物事,我也久已沒有出門,就定下明日去罷。回頭我和爹孃說聲,雲霽,你去叫人跟車。”
雲霽應了聲是,她往常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主,今日偏親身去叫了,水明天方看著她的背影發呆,黛玉掃了她們一眼,微笑道,“你們這幾日也辛苦了,不用在我身邊待著了,都下去吧。”她們方才會意,各自羞紅了臉下去。月圓服侍著黛玉洗漱完換下天青色襖子,因在自己房裡,不須講究素色,披上蜜合綢面白狐腋照著夏日衫兒樣式做的小襖,兩個人在炕上一個描花樣,一個做針線。
不多時自鳴鐘敲過七下了,黛玉估量著自己已經做了有半小時,便放下繃子笑道,“怕是雲霽幾個只為自己打算,想不到你,你去瞧瞧她們回來了沒有,回來了也問問去,若是你司徒哥哥還不知道明兒的事,就叫你弟弟去傳話。”
月圓羞紅了臉,果然應了一聲出去了。四個大的不在,小丫鬟們這時候都回下處了,屋裡一下就空曠起來,黛玉覺得十分清靜,愜意地嘆了口氣,拿過月圓描花樣兒的幾隻筆,著了硃砂畫美人圖取樂。
自鳴鐘一下一下地敲著,越發顯出內室的安靜,黛玉正畫一朵紅花,外邊開著縫透氣的窗戶咔噠一聲悶響,室內一陣冷風吹來,她便自己下炕去關,想著吃兩塊糕點也好上床了。
才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