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自己也笑了一下,“好。”
乾脆利落的答應了林澤玉的要求。
我震驚的看著他,“你同意辭了陳姨?”
莊年華滿不在乎的抬手,撩起林澤玉耳邊的垂髮,動作輕佻,眼神卻含著若有似無的邪氣看了我一眼。
“你很驚訝?未婚妻和老媽子之間很難選?”
老媽子?這畫風轉變太快,我倒是一時不察幫著陳姨說了句話,“怎麼說人家都是在你嗷嗷待哺的時候給你奶的人吧?”
怎麼說陳玉燕當時一黃花大閨女據說為了給你奶…水還去醫院打了激素才產的奶吧,你說你只聞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的行為是不是有點太可恥了?
這話我沒說出來,不過我的眼神就是這麼控訴的。
沒想到我提到這一茬反而好想踩到了莊年華的雷點,莊年華唇邊笑意增大幾分,但是眼睛裡的神色卻凌厲的可以。
“你這麼捨不得,不如我讓她專門伺候你?”
“……”
他這話堵的我啞口無言,我卻不死心,還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的意思是說,陳姨在你心裡根本沒那麼重要,陳姨在家裡的地位也沒有那麼重要,只要你想,只要你願意,你就能隨時讓她去養老去是不?”
“是。”
莊年華答的乾脆利落。
其實我的這個問題讓他不得不把回憶拉長到了很小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遺傳了老爺子的好腦子了,莊年華竟然能清晰的保留著兩歲時候的記憶。
莊家的少爺其實什麼奶喝不到?但是因為陳姨自己去醫院打了激素催了奶,加之人奶餵養確實很好,所以老爺子就把他放心的交給了陳姨。
可是陳姨呢?大概是在醫院受了苦吧,就算孩子八個月斷奶以後,她的身體也沒有停止增胖,就算努力到了莊年華兩歲時候,也一直都是一百八十斤的胖度。
原本還算姣好的臉蛋兒和身材一下子就像是充了氣,怎麼也減不下去。
那會兒老爺子還滿世界的忙生意,一年難得回幾次家,也算是把莊年華全權交給陳姨教養了。
二歲多的孩子,她以為不記事情,所以也就放心的拿捏了,偏偏小少爺是個聰穎又記仇的寶寶,在稍微大點兒的時候就開始端起少爺架子自己替自己做主了,那之後陳姨也就退守到一個家傭的位置,不過干涉的還稍微多一點兒罷了,穿衣吃飯諸如此類,像是扮演著他的母親一角。
莊年華長到六歲的時候大概就明白了陳姨當時那種心情,可是他也不同情她,因為這是她為了討好父親咎由自取,不是因為想要去做一種付出。
我不知道莊年華從前經歷過什麼,我只是從他微冷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狼狽的倒映,我又從狼狽的自己看到當初被陳姨扒光的恥辱曾經,那天的天氣那麼冷,冷到我現在都厭惡冬天,可是那天莊年華有說一句什麼嗎?
他甚至誇了陳姨。
如果我想的再深一點兒,我還能想到,陳姨把我賣「夜色」去,我小心翼翼告了一狀,那時候的我以為自己在他心裡多少有了些地位,可他做什麼了嗎?什麼都沒有。
林澤玉的視線在我和莊年華之間來回看,卻覺得這怎麼都是一種無法插…入無法打破的氣氛,乾脆就輕咳了一聲。
我收起了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原來根本不是陳姨有多重要,而是陳姨針對的人有多重要,我想我是自作多情了,莊年華救我,大概也是因為當初就是那種情境之下,命運使然就發生了。
後來我給他獻血獻的自己都快掛了,也算是還他了,從此各不相欠。
林澤玉的輕咳聲打斷了我們之間長久的對視,莊年華想要說什麼,我卻已經拔了針頭,甩開被單兒從床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