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也侷限於高層,畢竟此事一旦傳得沸沸揚揚,必然損害到聖主威權和宇文述的權勢,如果因此引政治風暴,連累到自己,傷害到國祚,豈不自取其禍?所以個個諱莫如深,唯恐得罪了聖主和宇文述,而薛世雄越是說得隱晦,李平原就越是神秘,李平原及其背後隱秘就越是讓薛萬徹萬分好奇。
好奇心害死人,薛萬徹亦是如此,急切想看到李平原其人,窺探到李平原的秘密,甚至有些急不可待了。
然而,薛萬徹還是自視甚高了,他一個正五品的鷹揚郎將,一個扶余邊城的守將,哪怕他出自河東豪門薛氏,還有一個官居衛府大將軍的老爹,也很難輕而易舉見到從三品的安東副大都護、安東遠征軍的最高統帥。
李風雲與兩萬餘騎士風馳電摯趕到扶余城外,紮下大營,休息了一夜,這才召見薛萬徹,但李風雲沒有出面,出面接待薛萬徹的是裴爽。
裴爽是御史大夫裴蘊的兒子。裴蘊是江左舊臣,但同樣出自河東豪門裴氏,中土一統後,散落各地的裴氏都回歸本堂,河東裴氏迅壯大,水漲船高,裴氏各分支旁系也芝麻開花節節高。今日中樞核心決策層就有兩位河東裴氏貴族,黃門侍郎裴世矩和御史大夫裴蘊,由此可見河東裴氏權勢之大。
河東三大豪門柳氏、裴氏和薛氏,有共同利益基礎,合作大於衝突,所以李風雲請裴爽出面接待薛萬徹,正是要利用這一點。
裴蘊是江左舊臣,是文官,而薛世雄是根正苗紅的關隴貴族,是武將,雙方沒什麼交情,甚至都沒什麼交集,而他們的下一代亦是如此,裴爽在京城為官,薛萬徹追隨父親征伐邊塞,兩人同樣沒什麼交情,不過彼此相識,又有河東這個共同利益基礎存在,坐在一起談著談著也就親近了,就能找到共同點了。
薛萬徹先問,“安東來了多少人馬?”
裴爽說,“二十餘萬,十萬大軍,十餘萬隨軍民夫和工匠等。”
薛萬徹目瞪口呆,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安東哪來的十萬大軍?難道安東大都護府強行徵召了東胡諸種部落的所有控弦,把能夠騎馬射箭的都拉來湊人數?
裴爽哈哈一笑,不以為然地搖搖手,“拭目以待,很快你就不得不信了。”接著他話鋒一轉,問道,“扶余這邊有多少糧草?”
薛萬徹苦笑,“你只有兩個辦法,要麼日夜兼程南下懷遠,那裡的糧草堆積如山,足夠二十萬大軍所需,要麼你迅殺到鴨綠水兩岸燒殺擄掠,以戰養戰,舍此以外,別無他途。”
裴爽笑容頓斂,質問道,“此去懷遠千里之遙,若無糧草支援,二十萬大軍如何長途跋涉?”
“這不是某的問題。”薛萬徹目露同情之色,“這是你們的問題。”
“這怎麼是我們的問題?”裴爽生氣地說道,“我們奉旨東征,千里迢迢而來,你總該讓我們吃飽喝足吧?”
“當然,為你們提供糧草是某的職責所在。”薛萬徹說道,“但是,懷遠那邊就給了這麼點糧草,只夠幾萬大軍南下新城,然後到了新城再獲補充,這樣你們就能順利抵達懷遠,然而,現在你告訴某,你們有二十餘萬人馬,這當然是你們的問題。”
看到裴爽要反駁,薛萬徹立即搶著說道,“請問,安東出動二十餘萬人馬參加東征,聖主是否知道?懷遠是否為你們備足了糧草?”
裴爽啞口無言。
薛萬徹看到裴爽“無言以對”,當即“乘勝追擊”,直指要害,“如果聖主不知道,懷遠也不知道,那麼,當此事傳到懷遠,懷遠是否還歡迎你們這二十餘萬人馬?如果他們不歡迎,拿出兩路並進之策,要求你們直接從扶余方向攻擊平壤,你們怎麼辦?難道你們還要抗旨或者抗令,執意趕赴懷遠,承擔由此所產生的全部責任,甚至是東征失利的罪責?”
裴爽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