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衝十月道:“準備些好人參,我去看看舅母。”
十月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下去了。
小時候的事情,又不是芷雲的親身經歷,她現在到沒有算賬的意思,不過,當初身在鈕鈷祿府的時候,雖然年幼,身體也單薄,做不了大事,可也沒少給那些仗勢欺人的下人們扔各種消耗小的魔法,像是最容易施展的零級魔法厄運光環,她似乎就施展過兩三次,只是早忘了是用在哪一個下人身上了,不知道其中有沒有這位高嬤嬤,反正看她現在的模樣,雙目渾濁,印堂發暗,顯然過得並不算好……
芷雲現在身份不同了,就算要去鈕鈷祿府,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走,她一句話,下人們忙碌起來,過了好一會兒,車才備好。
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鈕鈷祿府,自然是正門大開,鈕鈷祿府的老太太,帶著她的兩個兒子,並一干孫子孫女恭恭敬敬地跪在外面行禮。
老太太看著芷雲扶著十月的手走過來,滿臉惶恐,“福晉,奴才媳婦染病,卻勞動了福晉,這實在是,實在是不像話……還請福晉看在她病得腦子糊塗的面上……”
“無妨。”芷雲不算冷淡也不算熱情地免了老太太等一干人的禮,讓下人把準備好的藥材送上,又應付了幾句閒話,便著她親舅舅凌柱帶著往清水苑走去。
清水苑是章佳氏養病的院子,以前芷雲未出嫁的時候也去過一兩次,環境十分清幽,可是這一次再臨,芷雲卻愣了愣,不是說裡面的花木扶疏不好,只是,帶著一股子不祥的味道……尤其是離章佳氏住的屋子越近,這種感覺越古怪。
走到門前,凌柱招了招手,立時有一個粗使婆子,哈腰點頭地給芷雲開啟了章佳氏屋子的門。
“福晉……”
芷雲剛想舉步,就聽凌柱叫了一聲,她一回頭,卻見這位舅舅臉色極為難看,眼睛裡也充斥著一股子愧疚和無奈,不覺皺了皺眉,其實,雖然舅母對她和大哥不好,但這位舅舅一直做得不錯,對明德是照顧有加,明德讀書需要的筆墨紙硯各類書本,他都記著念著,從沒有短缺過什麼,至於芷雲……內院的事情一向是女人管,他就算疏忽了也可以理解,所以,哪怕芷雲受了苦,明德也不曾遷怒過凌柱。
“舅舅有話直說。”
凌柱舉目看著這些年越來越出色的芷雲,見她的眉眼五官,與那個人竟有七八分的相像,當然,也比那人更精緻,更出色……嘴唇蠕動了一下,閉了閉眼,還是嘆了口氣:“福晉,賤內病得迷糊了,她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便請福晉看在,看在姑奶奶的面上,多多包涵……”
說完,凌柱也不等芷雲發話,轉身就走,芷雲到沒覺得怎麼樣,十月卻是皺了眉,怒道:“鈕鈷祿府的人怎麼都這般沒規矩……”幸好還記得這一位是自家主子的舅舅,到底沒再多說什麼難聽的話。可她這一身怒氣,還是把外面的粗使嬤嬤嚇得不輕。
芷雲揮揮手,笑了笑,“行了,走吧。”說著,便攜了十月的手,進了屋裡。
一股嗆人的藥味並噁心的奇怪臭味襲來,讓芷雲反射性地甩了一打惡意探測,耀眼到幾乎可以稱為紫色的紅光,驚得十月一下子按住了纏在腰間的軟劍式魔導器。
過了好一會兒,芷雲才回過神,愣了愣,散了魔法,失笑嘀咕了句:“沒想到舅母大人居然恨我這位小輩兒到如此地步,當年的芷雲才多大一點兒,哪來這麼大的仇怨?”
屋裡窗戶緊閉,只借著門縫透入的些微光線,哪怕是芷雲,也不大適應,過了片刻,眼前才明亮起來,只見這屋子裝飾得不錯,全是紅木和紫檀木的傢俱,博古架上擺放著古玩玉器,也大多是珍品,可是,再好的裝飾,也遮掩不了內裡的頹敗。
光線灰暗,空氣潮溼又腐臭,這一切,無不讓人覺得不痛快,在這種地方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