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太陽已經很猛。
葉和歡剛洗過的頭髮又被汗水浸溼,難受得要命,趁教官不注意,她摘了作訓帽往地上一丟,然後迅速保持軍姿。
教官繞著佇列踱步,走到她跟前時停頓了下,當她以為他會訓斥自己時,人已經從身邊走過去。
難道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放水?
正當葉和歡竊竊自喜時,身後響起男人低沉又嚴厲的聲音:“訓練不帶作訓帽,你們班長以前就是這麼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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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操場上早已人滿為患,八千多的大二學生穿著迷彩作訓服,從看臺望下去猶如一大片湧動的綠藻。
葉和歡到的時候,正巧碰上學校負責人在主席臺上拿著擴音機扯著嗓子根據專業院系編排營連,各系的主任更是忙得暈頭轉向,有同宿舍的女生瞧見葉和歡,立刻朝她揮手:“這裡這裡!”
服設專業、舞蹈專業的女生被編成一個排。
舍友鴨子站在葉和歡邊上,捧著臉頰滿面陶醉:“不知道能不能跟高大威武的教官譜寫出一段曠世奇戀。”
“你也就配配郭德綱那樣的。”室友文湘在旁邊潑冷水洽。
鴨子伸手抬了抬自己的***澎湃,在曼妙的波浪裡傲嬌地揚起下巴,嗲著聲道:“我也是很挑的,好嗎?”
“下次做這個動作前,記得先把你那小八字鬍剃了。鈐”
鴨子開始甩著帽子滿操場追趕文湘。
葉和歡將作訓服袖子卷得高高的,露出纖白的藕臂,用手在臉邊扇風,鼻尖上已經有一層密密的細汗,今年九月的天氣格外悶熱,尤其作訓服的面料還不透氣,她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想要早點結束這場大集合。
她覺得秦壽笙說得對,這個時間點就該窩在宿舍裡吹電風扇睡覺。
同宿舍的馬寧寧湊過來:“我剛才跟建築學院的男生聊天,他們都說這回來當教官的都是野戰部隊出來的,不會像國防生那麼好說話,說你站軍姿不標準的話,哪怕你是女的,狠狠的一腳都會踹過來。”
說著,她幸災樂禍地瞧向附近那些細胳臂細腿的舞蹈專業女生:“來集個合都要隨身帶防曬乳跟小紙扇,這麼嬌滴滴的,我敢打包票,明天一個上午就能讓她們全體哭鼻子。”
“不至於那麼嚴格吧?”葉和歡擰了下眉頭,神情有些糾結,要真那樣,自己恐怕也吃不消。
“那都是正規部隊,可不是會跟咱們嘻嘻哈哈的國防生。”
主席臺上的校領導拿著話筒,已經開始慷慨激昂的軍訓動員講話。
眼瞧著班主任走過來,葉和歡用胳臂肘頂了下還要講悄悄話的馬寧寧,後者立刻閉嘴,目不斜視地站好。
“同學們,壯志凌雲平步起,雄關漫道從頭越,你們的大學生活將在今天開啟新的篇章,這個篇章無疑是繽紛多彩的,但輝煌與否,絢爛與否,還需要你們親自去描繪……”
臺下馬寧寧撞了撞葉和歡,壓著聲說:“我聽學長說,這個動員演講稿已經用了四五年,年年如此,演講的人年年換,但絕對是換湯不換藥的節奏。”
葉和歡被她的話逗笑,抬頭看看那個皮帶勒得肚子死緊的領導:“你覺得他像不像西遊記裡的豬八戒?”
不止是馬寧寧,周圍其她聽見的女生都紛紛輕笑出聲。
“笑什麼?!”班主任踱步過來,皺著眉,面目嚴肅地瞪了她們一眼。
葉和歡抿緊了嘴唇,挺直脊樑。
臺上的校領導演講接近尾聲,抑揚頓挫的聲音透過廣播傳達至操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