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如此反覆練習,雙槍射擊的準度迅速提升,好幾次都讓一同練槍的同僚們瞠目結舌,“雙槍射手”的美名也不脛而走。
這天剛從靶場暢快而歸,正盤算著怎麼讓迪格里奧再給自己弄一些手槍子彈來,走進指揮部,卻突然發掘裡面的氣氛格外沉悶。巴赫中校獨自站在圓形大廳的中央,仰著頭望著白色牆面上的巨大鷹徽。儘管皮衣光潔鋥亮、一塵不染,那背影卻給人一種極端無奈的落寞之感。
“發生什麼事情了?”林恩小聲問一旁的值班軍官。
軍官極小聲地說道:“中校的父親,林德。巴赫將軍,在東普魯士前線陣亡了!”
“啊?”林恩驚得目瞪口呆。怎麼會是東普魯士前線?自己初遇勞倫茨。巴赫不就是在東普魯士的柯尼斯堡麼?啊!難怪他這樣一個突擊隊總指揮官會跑到被蘇軍包圍的地方,原來是去探望父親!
以勞倫茨。巴赫的職權,幫助父親回到本土也是易如反掌的。若是那樣,他也就不會在東線的激烈戰鬥中陣亡吧!
這樣的想法完全在情理之中,但林恩也知道,要讓一位視榮譽為生命的德國將軍拋下士兵獨自逃離前線,恐怕比讓他死更加難以接受。勞倫茨。巴赫年紀輕輕就展現出了極其優秀的軍人品格,想必是自小受到了家庭氛圍的薰陶。如此看來,巴赫將軍的指揮能力未必一流,但至少應該是個正直、勇敢的傳統軍人。
巴赫就這樣如一尊水泥雕塑站在那裡,周圍的人說話不敢大聲,就連走路也是輕手輕腳的,但戰爭可不會為誰的悲傷讓路。電報機上的指示燈未曾停止地閃動著,堅守崗位的通訊員不斷譯出來自各方的電碼。在正常情況下,參謀軍官們會按照電報的輕重緩急進行處理——這個時候,急電就是燙手山芋,任誰也不願意拿在手裡!
那個倒黴蛋很快出現,因為懷有特殊目的,林恩平日裡總是竭盡所能地幫助這些同僚。在從那雙眼睛裡看到渴求幫助的目光之後,他猶豫了一下,點頭示意對方由自己來辦。
有意以能夠輕易聽到卻又不至於突兀響亮的腳步聲走到巴赫身旁,林恩輕言道:“長官,在如今的局勢下,陣亡也許是每一位德意志軍人最好的歸宿!有朝一日,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在帝國旗幟仍然飄揚的地方倒下,無怨無悔!”
這樣兩句話不乏語法和發音錯誤,但巴赫卻沒有做出如林恩所期盼的反應,而是以低沉的口吻背身說道:“有什麼事?”
林恩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總指揮部發來一份急電!”
也許越是堅強之人,越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巴赫沒有轉身,甚至沒有側頭,只是平著伸出左手。
林恩連忙將電報紙放在他手上,輕緩地後退半步。若是平時,巴赫總能夠以很快的速度讀完電報,這一次他卻低頭看了足有兩分鐘。
“盧卡!”
聽到巴赫的召喚,一名站在發報機那邊的年輕尉官小跑而至,啪地一個立正:“長官!”
有那麼十來秒的沉默,巴赫用他固有的平靜語調說道:“給第三突擊分隊下達作戰指令,全力配合第11裝甲集團軍作戰!同時,讓裝甲連抽調一個排的兵力派往斯塔加德,配合第三突擊分隊行動!”
林恩這時候完全將注意力放在巴赫身上,全然沒有想到他之前所在的北歐師目前正隸屬於第11裝甲集團軍。
緊接著,巴赫又說:“作戰方案由你擬定並親自送往格雷菲諾,給布拉茲上尉帶個口信:這次進攻由古德里安將軍親自策劃,非常重要,我們要盡力配合友軍部隊作戰,但應保持我們的獨立性,避免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
“是,長官!”年輕的尉官迅即轉身草擬作戰方案去了——如此緊急而重要的任務,參謀軍官們紛紛跟著離開大廳前往側旁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