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無力的拄在桌子上,目光落在了晃動的燭光上。
剛剛還給了他安心之感的燭光此刻也變了臉孔,它放肆的搖動著刺眼的身體,在李元江的眼前越變越大,越變越模糊,最後居然變成了一件橙黃色的衣裙飛了起來。它越飛越高,如同那夜夢中一樣懸在屋子的上空……
李元江嚇得向後一縮。
橙黃的衣裙又變回了閃亮的燭光。
他長舒了口氣,汗已經冒出來了,臉上有個地方緊繃繃的。
這是嬌鳳斷臂上的黏糊糊的東西隨風飄到臉上的結果,雖然回來後洗了很多遍,可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是感覺這個地方緊繃繃的,又癢又疼,而且還在不斷的擴大,原本只是右臉頰上的一條,現在連鼻子都有些發緊了。
李元江用手摸摸,又沒有發現什麼特別,只是覺得手指油乎乎的。
該洗臉了。
李元江不想再和影子做無謂的鬥爭,更不想自己嚇自己了,因為一切已經過去了,隨著那場大火過去了,即便有人看到什麼穿橙黃色衣服的女人,想來也不過是火苗尚未熄滅的樹枝吧,自己剛剛不也是被燭火嚇了一跳嗎?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李元江搖了搖頭,將無聊的恐懼甩掉,滿眼的影子也隨著左晃右晃。
他眨巴眨巴眼睛,端著盆準備到外面打洗臉水。
剛拉開門,就見一個橙黃色的身影倏的一下飄了過去。
李元江一怔,手裡的臉盆差點掉地上。
他順著身影飄去的方向望了望。
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眼花了?
這時他聽見從樓下傳來嘈雜的聲音,其中一個喊道:&ldo;碎紅,還能不能下來了?實在不行我先借你點。三缺一啊,都等你半天了……&rdo;
李元江的心放了下來,剛剛一定是碎紅跑過去了。她平日總是風風火火丟三落四的,這會準是為了打麻將回屋取錢去了。
她也有件橙黃色的衣裙,當初是看著嬌鳳穿著好看,也試著做了件。只是嬌鳳膚色白,穿起來顯得耀眼動人,而碎紅的臉色有點發黃,結果穿上後倒顯得老氣。可她又捨不得丟,便隔三差五的翻出來穿在身上,說是穿上這種顏色站在人堆裡扎眼。
本來也沒什麼,但自打嬌鳳這事過後,許多人都勸她別再穿這件衣裳了,可是她偏不聽,結果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被她嚇到過,李元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元江拎著臉盆向樓下走去。
人聲漸高起來,一時間竟讓李元江有重返人間之感。
他看到廳堂裡已經擺了好幾桌,每桌都人滿為患。暖香也端端正正的坐在桌旁,兩手正熟練的擺弄著麻將。
李元江的手也不由癢起來,他開始懷念在賭坊的日子,真是熱血沸騰意氣風發啊。等養好的身體必須重整雄風。因為去亂葬崗拜祭,已經把銀子花了不少了,得找機會撈回來。而目前只有這個來錢快,他還需要錢做許多事呢,比如幫暖香贖身。
當然暖香自己也有銀子,不過那是她的,他要用自己的本事來賺錢,然後把她贖出來。
而且亂葬崗一事讓他更加清楚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暖香一心樸實的對自己。
看到李元江正在注視自己,暖香不易察覺的飛了他個媚眼,便又把心思放到麻將上。
很快打了水,李元江端著盆走上樓去。
可是到了門口卻停住了。
門是關著的。
李元江記得為了回來時方便,走的時候特意敞開了門,可是這會怎麼關上了呢?難道是自己忘記了?不可能啊?
沒辦法,李元江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