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密她也盡心撫養。
叫自己忙起來,忙起來就沒有工夫去想那人,也就沒有工夫再去想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事了。
白日裡忙了,累了,乏了,夜裡飲上半壺酒,總能睡上一個好覺。
王父不回來,東壁是沒什麼要緊事的。
兩位趙國的公主住在驚鴻榭,也沒什麼要緊事。
南平公主有時會來陪她說話,哄兩個孩子玩耍。
都不提打仗的事,打仗是魏趙在打,十分敏感,因而不能提。
也都不提孩子的父親,孩子的父親不辭而別,不知歸期,因而也不能提。
也都不提太后與雲姜,提了便要想起那日的不快,那是禍事的根源,因而更不能提。
只是說些閨中閒話,權當打發無聊的日子罷了。
宜公主坐不住,十五歲的年紀不願像大人裝模作樣,與孩子們玩累了,她便跑下樓去與小黃玩。
小黃如今與司馬敦好,司馬敦在哪兒,小黃就跟到哪兒。
宜公主願意與司馬敦一起說話,常能聽見廊下的輕聲細語和少女黃鶯一樣的笑聲,笑得人心裡輕輕快快的。
宜公主會問,“將軍今年多大年紀?”
司馬敦那麼高的個子,腦袋卻垂得低低的,聲音也小,小的像好幾天沒吃過飽飯,“二十一了。”
宜公主掩唇笑,“從不見有姑娘尋將軍,將軍怎麼還沒有娶妻?”
司馬敦紅著臉,聲音愈發地低,“還沒有。”
小黃圍著他們二人轉,毛蓬蓬的小耳朵往後倒著,黃黃的尾巴就像鞭子一樣搖,搖東搖西,搖來搖去的,十分惹人喜歡。
宜公主摸弄著小黃的腦殼,還問,“怎麼還沒有呢?是還沒有喜歡的姑娘嗎?”
司馬敦支支吾吾的,“沒.......沒有。”
才說了沒有,下一刻卻又倉皇改了口,“.......也有......”
宜公主每每與司馬敦說話,司馬敦總是臉紅,司馬敦越是臉紅,宜公主便總要打趣。
宜公主笑盈盈的,“那.......將軍喜歡誰家的姑娘呢?”
司馬敦便不說話了。
司馬敦不說話,宜公主便說,她歪著腦袋問,“將軍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大明臺正堂外的木廊下,正是那一株高大的木蘭。
如今八月快過去了,大梁已經入了秋,那明媚的日光與樹影一同打在宜公主的臉上,愈發顯出來少女的嬌俏和靈動來。
司馬敦目光閃爍,不敢抬眼,“不知道。”
宜公主打量著他的臉,“將軍臉上的疤快好啦!”
是,才進東壁那日,司馬敦被雲姜狠狠扇了一巴掌,那一巴掌把司馬敦的臉頰劃破了,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來。
司馬敦趕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帕子,在手心裡攤開,握著,復又攤開,復又握起。
總有好一會兒才捨得遞過去,“公主的帕子,我洗乾淨了。”
宜公主笑得眸子彎彎,“給你啦!”
司馬敦一呆,忙把帕子塞進懷裡。
一張臉愈發地紅,一紅就紅到了耳後根,也跟著就紅透了脖頸。
宜公主掩嘴噗嗤一笑,“將軍的臉......紅的像一隻大河蟹!”
司馬敦不知怎麼回話,見宜公主笑,他也跟著傻笑。
趙媼是操不碎的心,南平公主和宜公主一走,她就下樓去敲打司馬敦。
瞅著司馬敦咧著的嘴巴問,“傻子,你痴了?”
司馬敦連忙斂去笑意,站直了身子,“母親說什麼話。”
趙媼正色道,“還知道我是母親,我以為你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