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惘然,但從前的情意是真切的,眼前的膝頭,懷抱也是溫暖的。
她還在自顧自問道,“小妹,我就那麼不好嗎?怎麼都喜歡你,不喜歡姐姐呢?”
阿磐心頭悶悶的,堵得難受,眼裡的淚也鼓著,也鼓脹得難受。
她不願這難受被人瞧見,因而只是憮然反問,“人哪裡有簡單的好與不好呢?”
有不好的時候,也有好的時候,這才是一個完整的人吧?
雲姜抱緊她,把她的袍子抓出來兩團褶皺,“小妹,我不鬧了,老老實實過日子,你就讓姐姐一回吧。”
阿磐怔然點頭,“只要你不鬧,要東壁安安穩穩的,能給的,我都會給你。”
就算是還了雲家的養育之恩。
知道她心裡是應了,不會再把這日的事告訴謝玄,雲姜抹了眼淚,總算破涕而笑。
“小妹,以後咱們好好的吧!姊妹二人共侍一夫,咱們在一起,孩子們也在一起,親上加親,多好啊!”
不好。
不好。
共侍一夫,一點都不好。
阿磐也笑,強顏歡笑,沒有點頭,也不曾應答,只道,“姐姐,一切都聽大人的意思吧。”
雲姜愁眉苦臉的,還要再磨下去,這時候司馬敦在外頭說,母親差寺人來,說謝二公子醒了,一直哭,怎麼都哄不好。
,!
也是在這時候雲姜才走的。
雲姜一走,這穿堂總算清淨了下來。
寺人上前收拾走了杯盤,司馬敦進屋往爐子裡添了炭,小黃跟前跟後地搖尾巴,大抵也是嫌冷,進屋後就窩在爐子旁烤起火來。
熟悉的人與狗一來,這陌生的東壁一下子就熟悉了起來。
阿磐在軟席子上怔忪坐著,問起司馬敦來,“大人有訊息了嗎?”
司馬敦道,“還沒有,但大約快了。”
她望著窗外,東壁的高門離這穿堂有數丈之遠,“大人會有事嗎?”
司馬敦回話痛快,沒什麼猶疑的。
“不會!大人是王父,誰敢生事端?何況將軍們都在!”
是,應是這樣。
阿磐又問,“阿硯在幹什麼呢?”
司馬敦笑,“大公子還在睡,母親嫌這穿堂冷,怕大公子受涼,因而不曾把大公子抱來。”
是,是不必把他抱來。
小黃哼唧著瞅著他們說話,它的皮毛還未乾透,在爐子一旁也瑟瑟發抖呢。
司馬敦笑,“小狗子凍壞了,我給它擦了一通,烤一會兒就幹了。”
阿磐點頭,“司馬敦,你也烤烤火吧。”
司馬敦高高興興地應了,摸弄著小黃的腦袋,把狗頭撥弄得左歪右晃。
見她愁眉不展,忍不住開了口,“雲姑娘適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與我那些小娘一樣,長了一張伶俐的巧嘴,又慣會裝可憐,這樣的人留在東壁,不會消停的。”
是,早晚要爭,因而不會消停。
司馬敦還道,“我擔心,雲姑娘會對大公子不利。”
阿磐不由地嘆,“大人留她,定有大人的道理。”
世間安得雙全法啊,她又能怎樣呢?
只是叮囑著司馬敦,“阿硯身旁不能離人,告訴好底下的人,好生侍奉,大公子不容出一點兒差錯。”
“至於雲姑娘,叫阿硯離她遠些。以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司馬敦應了,再沒有擾她,甫一暖和過來就去了廊下守著。
謝玄是雨停後才回的。
回來的時候,也已經是晌午了。
:()為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