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爺爺的!以後,可別想在老婆子眼皮子底下搞出一點兒么蛾子來!”
阿磐輕聲道,“以後,我和阿硯就勞嬤嬤多費心了。”
趙媼就像打了一場勝仗,不免又要得意地挺起胸脯來,“說什麼費不費心的,我是把你當成親閨女疼的。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叮囑你......”
說著話,又湊到近前,開始語重心長地說話,“王父現在是三妻四妾,以後要是做了大王,還得有三宮六院呢!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咱們做主母的,無非就是兩樣,一樣是手中有權,一樣是有兒傍身,治家跟治國是一樣的,說到底,情情愛愛的到底是靠不住,就像那錢袋裡的銅錢,看著挺多,一花就沒咯......”
趙媼正說得起勁兒,忽而這客舍的門一響,王父已然推門而入。
你瞧王父那一雙鳳目漆黑,正好整以暇地朝著她與趙媼睨來。
呀,被王父抓了個現行。
也不知適才他到底聽去了多少。
趙媼的話戛然而止,腦子一轉,忙佯作逗起了謝硯,“咯咯咯咯咯.......”
緊接著話鋒一轉,“所以我說啊,旁人虛頭巴腦的都是不能信的.......似那什麼中山君啊趙武王啊,只有一肚子的壞水!夫人可記住,這世上只有咱們王父是君子,只有咱們王父才是唯一靠得住的.......”
言罷,抱起謝硯就走。
一張老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賊眼溜溜不敢抬眉,適才那挺得筆直的腰桿早彎了下去,佝佝成了個煮熟了的大蝦。
也不管謝硯伸出小手要去抓自己的父親,鬼鬼祟祟地就邁著小碎步出了門,“啊呀,嬤嬤帶小公子去騎大馬咯!”
趙媼說的騎大馬,說的是騎司馬敦。
司馬敦喜歡馱謝硯,謝硯也十分喜歡騎司馬敦,因而聽了要騎大馬的話,謝硯高高興興地就被提溜出去了。
那大雅君子往前走來,一雙頎長的腿邁開朝她走來,那寬袍大帶穿在他身上多好看啊,每朝她走上一步,都走得貴氣風流。
阿磐就在這間隙想,趙媼的話極有道理,卻也並不完全都對。
有權,有兒,還不行。
歸根到底還要靠有人,有心。
抓不住王父的心,還去談什麼母憑子貴呢?
若她與王父同床異夢,自然要爭長競短,要綢繆算計。
可他們如今抵足而眠,腹心相照,那些情情愛愛的事,不都是水到渠成嗎?
原也不必去巧取豪奪,明爭暗鬥。
那些從千機門裡學來的媚術,又哪裡有這拳拳盛意來得猛烈,也來得更叫人催情發谷欠呢?
假若有一日她人老珠黃,再不能憑一張妺喜妲己一樣的臉抓住王父那顆心的時候,再去動那些爭權奪利的心思吧。
因而,當王父行至身前,將她攔腰一把抱起丟到軟榻的時候,那一場天明時分雨裡未能完成的風花雪月,到底是瓜熟蒂落,順理成章。
這場風花雪月,總有個大半夜。
良辰美景,賞心樂事。
酣暢淋漓,也欲罷不能。
中途餵過幾次奶,沐過幾回蘭湯。
待到後半夜,她如以往一樣偎在謝玄懷裡的時候,總算引他提起了雲姜來。
阿磐先說起的是父親。
她的臉頰就靠在那人半敞的胸膛上,鼻息之間盡是清冽的雪松香,她喜歡這雪松香,也輕言軟語地說話,“大人,父親在中山那麼多年,都是怎樣與大人聯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