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謝玄,膽敢射我!”
樓上將軍們全都弓弦張開,齊齊朝著趙人對準了,“小賊!敢犯王父名諱!”
趙國的二公與黃門侍郎神色驚惶,滿臉流下的也不知是雨還是冷汗,只知道撲上前去攔著阻著,“沈小將軍!沈小將軍千萬不要衝動啊!要命啊!真是要命啊!”
那年輕人捱了一箭沒了臉,已經上了頭,哪裡肯善罷甘休,叫囂著就往前衝去,“我趙國大軍就在十里外,要打就打,媽的!怕什麼!”
而魏王父那流玉般的手只需扣動扳機,那第二箭輕輕巧巧地就穿透了那年輕人的左手心。
“啊!”
那年輕人慘叫不止,大刀哐當一下落了地,在地上疼得打起滾來,“父親!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廢了.......啊......啊......”
謝玄冷笑一聲,“殺孤的妻兒?怎麼想的?”
是啊,怎麼想的啊。
沈氏父子大抵忘了邶國是怎麼亡的。
那叫沈密的撲上前去,抱住了那叫阿蒙的,老淚縱橫,“阿猛啊!兒啊!我的兒啊!”
蕭延年陰沉著臉,那十二毓在雨中微晃。
“綁了。”
趙人面面相對,“大王......要綁......要綁誰?”
綁誰還不知道嗎?
蕭延年只是凝眉睨著,底下的人再不敢問,立馬就領會了,連忙上前去綁那叫阿猛的人。
那叫阿猛的又疼又怕,早沒了適才的決絕和囂張,只一個勁兒哭天搶地地叫,“父親!救我!父親!表哥饒命!表哥!啊!啊......”
原來是趙敘的表弟。
這樣的人竟還能在趙國王室的內鬥中活到現在,可見白手起家的趙武王有多厲害。
可眼下正是那趙武王下了命,“魏趙修好之際,壞我邦交,去,送由魏王父處置。”
沈國舅大駭,噗通一下跪在了蕭延年腳下,“大王!大王!阿猛是大王至親的表弟啊!今日為大王出頭,大王怎能把阿蒙送給魏人!大王啊!做舅舅的求你了!”
雨裡的蕭延年直身立著,立著垂眉望沈密,這周遭忽而一片岑寂,樓下趙人竟一人也不敢說話。
好一會兒過去,忽地一巴掌重重地扇了下來。
那叫沈密的大約也是軍中帶過兵馬的,看起來身形健壯,不曾想,竟被蕭延年一巴掌扇倒在地,連那趙國公卿的冕冠都扇掉了下去,摔在了一旁的雨水裡。
眾所周知,蕭延年打人是極厲害的。
其餘趙人,不管宮人也好,侍從也罷,公卿也好,公主也罷,全都跪伏在地,慄慄危懼,不敢抬頭,“大王息怒......”
“大王息怒啊......”
沈國舅愕然失色,捂住腫起的臉頰再不敢出聲相求。
而一旁的侍從已將那叫阿猛的五花大綁,押到了魏王父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