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作為曾被那樣對待過的我,就格外的肅然起敬。”
她的語氣中滿是惋惜,“他們讓我碎掉的那些不是廢紙,而是一個老工程師對他的工作、對同僚、下屬們所有的誠意。”
那麼多連續的批註,絕不是一天能做出來的,再聯想到那些指出來的可能問題,竟沒有多少被採納,也就意味著這些心血完全被人忽視了,越發覺得不是滋味。
“也幸虧我將這些圖紙保留下來了,否則翡翠華庭日後要再出現問題,我們又要去找哪裡‘救兵’來救急?不從根本解決問題的源頭,以後會不會又出現下一個翡翠華庭?”
張微並不是王娜那樣的直性子,所以她的“仗義執言”,自然就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氣勢。
若她不是突然想到了這些圖紙,從其中尋找答案,是不是真相就次被湮沒,就和所有人想的那樣,將翡翠華庭的塌陷事故當做一場“天災”,而不是早就能預防的“**”?
那位可敬的老人,還要再揹負多少不該他承受的責難?
“你是在指責我嗎?”
於總表情一沉。
“你……”
“於總,夠了!”
拿著茶杯的江總工終於沒有再緘默,而是放下杯蓋,打斷了他繼續為難張微的話。
江總工是從最低階的工程師一點點晉升的,他不是什麼天才,也沒有特別的“奇遇”,人到中年才為了家人而“奮鬥”,靠努力和時間幹到了這個位置。
正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普通”,他也從不敢炫耀自己的能力。
在連成幹了十幾年,他彷彿一座沉默的山,總是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等待著別人來依靠,也欣喜於自己被人需要的這份滿足感。
他只是不想辜負別人對他的信任,他只是想把所有事情都想到最好,可一次又一次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是沒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
再好的建築,也有“消失”的那一天。
再怎麼不想離開的人,也同樣有“消失”的那一天。
在大興被收購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應當是到了盡頭。會同意被返聘,不過是還抱著公司依舊需要他的期待。
“我們連成和大興建司合作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大興沒有加入連成時,我們就已經共同開發過好幾個專案,對吧?”
江總工嘆氣:“有時候我常想,是不是我在擔任甲方單位的總工程師時,對你們太過苛刻,有太多的‘刁難’,所以你們在加入連成後,才會對我們有這樣的態度……”
他畢竟是連成資歷最老的一批元老,又是年近古稀的老人,在說出這樣“喪氣”的話時,不少人都生出了一種悲涼的感覺。
有幾個年紀也接近退休的領導層甚至在想象,他們不被需要的那一天,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結局。
所以他們看向於總的眼神,就隱隱帶著某些不悅。
於總面對著這樣的目光,面對著江總工的“猜測”,緊抿著唇,慢慢坐了下去。
“但我們的‘刁難’,並不是針對你們,也不是針對工程本身。”江總工嘆氣,“我們這樣年紀的人,年輕時過的實在太苦了,苦到恨不得珍惜每一點到手的東西,苦到根本不敢犯一點錯誤,有時候甚至束手束腳、癟癟縮縮……”
“我知道你們看不上我的‘過時’,覺得我的那些經驗都是老黃曆了,其實我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江總工,不要說這樣喪氣的話!”
童威連說。
“公司還是很需要你的!”
江總工搖了搖頭。
“翡翠華庭出事後,我一直在想,我回來究竟是不是個錯誤,明明什麼都做不了,可還是抱著一點希望,希望我回來後,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