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回答如此乾脆,彷彿就算他沒這麼要求,她也會這麼做。
看她吃得滿足,那眉眼俱彎的笑顏,像是會感染似的,他也跟著微勾起唇。
睡夢中,彷彿有波綠浪打在他背上,舒緩了他胸口的滯悶,輕揚的歌聲低柔婉轉,淺吟低唱著,自成一片祥和。
這是打從他生病後,少有的舒適,讓他難得安穩的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背上的波浪由慢漸急,雖然拍勁不大,還是讓他從沉眠中醒來。
半夢半醒間,他張開眼,就見她神色有些古怪,像是哪兒不適。
“你是故意的?”
聽到他低啞的嗓音,練凡立刻喜出望外地靠近他。“你終於醒了。”
“你果然是故意的。”他的臉有些臭。
這丫頭爽快答應要拍著他入睡直到他清醒,他就覺得她是在說大話,果然。
這會肯定是手痠,才故意拍快,將他擾醒。
“不是,我是……”
“你是怎樣?”玉衡之撐著床坐起身,瞧見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而且亮得像是日中當中似的。
“我要上廁房。”練凡小聲地說。
“……什麼意思?”
她呆住,然後可憐兮兮地皺著小臉,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是看過很多古裝劇,可是一時間,她想不起來這種人生急事他們都是怎麼說的……可是怎麼辦,她真的好急。
“你到底是在急什麼?”他好笑地看著她把情緒都表現在臉上。
“就……”她手足無措,看著徐管事再看向他。
徐知恩見狀,索性起身,走出房門外。
練凡想了下,最終情非得已地湊近他,可話未說,他便往後退了些。“你別退啦,我有話要跟你說。”
“要說話,不需要靠這麼近。”
“可是……”她哭喪著臉,感覺已經湧到關頭,快要不能控制。“我拜託你,靠過來一點好不好?”
這事真的不方便大聲張揚,就算現在房裡只有他們兩個,她也不好意思說太大聲,她需要一點點的隱私。
玉衡之微攢起眉,幾不可聞地嘆了聲,靠近她一些,不耐道:“說吧。”
練凡立刻湊在他耳邊,以非常細小的聲音說:“我要尿尿……”
那熱氣輕拂著耳廓,他下意識地想要別開,但一聽完她的話,他不由得一愣張大眼瞧著她。
“我要尿尿……”以為他沒聽清楚,她再說一遍。
他忍俊不禁地笑出聲,朝她擺擺手。
練凡見狀,飛也似地衝出房門外。
玉衡之笑不可抑,一想到她用那張可憐兮兮的臉,道出那般私密的事,就覺得好笑。
“好久沒瞧見爺兒笑了呢。”
他抬眼,瞧著走進來的徐知恩。“上哪了?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何要你留下?”
“我當然知道爺兒要我留下是為了看住少夫人,免得她有任何不軌的舉動。”將一桶熱水擱在床邊,他拿了布巾輕擰著。“可是,我怎麼看都不覺得少夫人是個心機深沉的人。”
“何時你那雙眼也利得能看穿人心了?”玉衡之哼笑著。
“光瞧少夫人從吃完夜宵,一直替爺兒拍背,就知道她是個實心眼的人,一旦允諾,就必定做到。”徐知恩將溫熱的布巾遞給他。
“光這一點,你就這麼推崇她?”他輕拭著臉,不知是錯覺還是怎地,他感到神清氣爽,熱度不再,而且胸口也不再悶痛。
“爺兒,現在已是晌午,少夫人足足替你拍了四個時辰的背,手都沒停呢。”
玉衡之一怔,看著窗外天色。原來不是錯覺,真的已是晌午。
他已經許久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