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擱進她手中。
旋即,她聽到有人喊,“一拜天地。”
她愣住,然後,被壓著頭拜。
“二拜高堂。”聽起來完全就像古裝劇裡的成親的臺詞,她不禁勾笑著,直覺這個夢境好特別、好真實,就算被壓著頭拜堂,她也不怎麼為意,直到——“夫妻對拜。”
一陣轉圈,她學乖了,不用人壓頭,自個兒乖乖拜。
“送入洞房!”
這句喊畢,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她被人牽著離開,領入一間房間。
才剛坐下,大嬸就對她道:“待會,哪兒都不許去。”
那近乎命令的嚴肅口吻,讓她乖乖地點頭。
不一會,腳步聲離去,她沒再聽見任何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她開始疑惑,這真的是夢嗎?雖然夢一醒,她也通常把夢到的事忘得七七八八,可這麼真實而怪異的夢,她還是第一次作?
還是說,不是夢,而是……她已經死了?她隱約記得黑暗降臨,耳邊是醫院儀器的冰冷嗶嗶聲,最終停止,安靜無聲。
啊……所以,不是夢,而是她根本就已經死了。
那麼,她現在來到的地方,是地獄?
忖著,她緩緩拉下頭上的紅巾,眼前的場景,教她不由得張大眼。
“難道……地獄還是保持古代場景?”她喃喃自語。
她待在一間房裡,可是四周的擺設,就像是古裝劇的場景,非常的古色古香,而她正坐在有床幔的大床上,床邊有座雕制精美的衣櫃,延伸過去是有很多抽屜的櫃子,直到右手邊貼牆的梳妝檯。
所有的傢俱都是木製品,包括擋在前頭的屏風,而屏風中間則是像紗般的布畫。
問她為什麼這麼清楚?那是因為她已經忍不住離開床,蹲在屏風前輕撫著。
“原來死了之後,還有這麼好的待遇呀……”她感嘆說著。
原以為地獄應是苦難的極限,沒想到和她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
“可是……不是應該有人要審判我嗎?”她託著腮,不解極了。
她,紀如穎,一個從小就被醫生宣佈日子不多的女孩,好不容易活到長大成人了,還是不敵死神的召喚,在二十一歲的前夕,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最後一瞬間的感覺,沒有痛苦,而是她意料之外的平和,然後她便來到這裡。
“因為我很乖,所以上帝對我特別禮遇,去的不是地獄而是天堂?”她很習慣自言自語,因為從小獨處的時間太多,多到她只能和空氣聊天排解寂寞。
想著,眼角餘光瞥見左手邊有扇窗,窗外不斷地閃爍著燈火,她好奇心大起,快速地站起身,朝那兒走去。
“難怪我可以自由走動。”她這下更加確定自己已死,但她不傷悲,反倒因為自己能夠行走自如而雀躍不已,可惜的是,來到窗邊,不管她怎麼上拉右移,窗戶不動就是不動。
“雕得真漂亮……”她放棄開窗戶,開始研究起窗框上的雕刻。
她的好奇心很旺盛,畢竟因為身體不好的關係,她鮮少接觸外界事物,自她有記憶以來,她最常聞到的,就是醫院的消毒藥水和她所吃的藥味,甚至連她流出的汗都是濃濃的藥味。
念小學時,她常因此被同學笑,後來她連被取笑的機會都沒了,身體每況愈下的她連國中都無法去唸,總在家和醫院之間來回。
幸運的是,她有對非常包容、非常愛她的父母,他們教導她更多課堂上學不到的人生道理。
儘管如此,她的人生還是有缺憾的。
她沒有朋友,不能到公園散步,不能到學校上學……那些在別人眼中再尋常不過的事,對她而言,卻是極其奢侈且永遠不可能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