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速度太快,肖譽又累又喘,有種形容不上來的難受和不安,好像下一腳會踏空似的。他不自覺握緊季雲深的手,直到跑出酒店,那陣心慌都沒有消散。
呼吸到新鮮的冷空氣,季雲深緊繃的肌肉才放鬆下來,捏捏肖譽的手,帶他到樓下的花壇邊,用袖子拂開積雪:「坐下歇會兒。」
餘光掃一眼季雲深,頭髮散亂,臉頰邊不知在哪蹭上了灰,眼底是未褪的驚恐。身上那件質地很好的大衣焦黑襤褸——今天一定是季雲深人生中最狼狽的一天。
他張了張嘴,語氣有些彆扭:「你這大衣釦了好穿,也好看。」
晚上有零下幾十度,別臭美敞著懷穿了。
季雲深一怔,屁顛屁顛地扣嚴大衣,坐下來長呼一口氣:「這個年過得真有意義啊。」
撥出來的熱氣凝結成小水珠,肖譽望向遠處的作業車,絞弄著琴盒的背帶,真的很難把自己和「被追殺」畫上等號。謝景仁為了殺他竟不惜傷害無辜的人,他該怎麼和警方交代今晚件事?
「阿晏,你這次太任性了,」季雲深語氣嚴肅,卻眼含笑意瞥了眼琴盒,「這麼在意……迷戀啊?」
又壞又輕浮的曖昧調侃已經很久沒聽到過了,肖譽的思緒一下被拽了回來。
在火場裡滾了一遭,又劇烈奔跑,他的面板紅裡透著粉,赧然而生硬道:「我是為了明天的比賽。」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受傷了?」
沒等他反應,季雲深便在他面前蹲下去,小心撩開他的褲腳,小腿外側又黑又紅,正往外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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