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深沒有停,他的吻逐漸霸道,早已不是「陸西華」的風格。肖譽想推開他,呵斥他:「你已經死了!」可他們身上有彼此契合的磁極,不僅推不開,反而吸得更緊。
也許季雲深突然找他對戲的動機,就是想借陸西華的口說出強勢而祈求的「跟我回去」。
可他讀過五遍《臥底k》,對裡面的情節瞭如指掌,每一句臺詞都倒背如流,輕易就想到了下一句,於是借段朗的口說出那句從來不敢說的「我愛你」。
小說裡沒有這段吻戲,電視劇裡自然更不可能,季雲深讀過原著肯定也清楚。支撐他們走完整場戲的,是他的衝動,是季雲深的慾望,是兩個人的心照不宣。
吵嚷聲模模糊糊,由遠及近,喊出來的口號透過擴音器有些失真,狂歡的人群好像湧進了這條飲品街。肖譽不安地睜開眼,幾乎是零距離看進季雲深的眼睛,白熾燈照進眼底一片暗色,閃著細碎的光。
季雲深一直在看他!
不等他看清季雲深眼裡的情緒,對方便抬手覆在他面具上。面具和臉頰之間留有餘裕,於是視野裡只剩了星點的光。
理智的大腦第一次出現「及時行樂」,「破罐破摔」的想法。他沒阻止自己,也沒拒絕季雲深——總之,這是最後一次了。
季雲深一邊糾纏他,一邊將他往後推。
視線受阻,他被身後的臺階絆倒,膝蓋打了個彎,條件反射地抓緊季雲深的衣服,緊箍在腰間的手臂立馬給出向上承託的力,他穩穩站了起來。
咔噠。
門上了鎖。
清淡的綠茶香縈繞身側,並未令他舒緩半分。空間逼仄,唇齒間溢位來的水聲有微弱的迴音,聽得他頭皮要炸開一樣。不知過去多久,季雲深放開他,他嘴唇濕潤發麻,下意識一舔,嘗到了橙皮的清苦。
酒果然還是苦的,甜的是季雲深。
「季雲深,我——」
季雲深豎起食指擋在他唇邊,示意他不要講話,而後褲繩一鬆,運動褲被tui下一個邊,他拉住季雲深的手,慌亂道:「幹什麼!」
腿上倏地一涼,季雲深緩緩跪了下去:「阿晏,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我。」
隔間窗戶開了一半,冷風灌進來凍得他直哆嗦,下一秒就被濕熱的口腔包裹住。他覺得口乾舌燥,舔唇的瞬間從喉間漏出一聲輕哼,他心下一驚,抿緊了嘴唇,又嫌不夠保險,於是捂住了嘴巴。
季雲深放慢動作,挑起眼睛,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灰狼形象野性至極,面具下的眼睛卻極盡溫柔,陽光透過彩玻璃窗照進小隔間,光影流轉在身上,斑斕如虹。
肖譽深諳彩玻璃由化學元素加染劑製成,但季雲深看過來的眼神虔誠而神聖,他還是聯想到了教堂和神明。
和季雲深感情最好的時候他曾主動索取,但是失敗了。季雲深放不下多年的高姿態,更不屑用這種方式取悅伴侶。
可是現在,高傲的孔雀在他面前徹底下頭,他第二次看到了季雲深頭頂的發旋。
雙腿像被剔去脛腓骨一般卸了力,他不得不靠在身後的窗臺,外面一眾人高聲喊著「真愛和自由」,喊著「一生為愛瘋狂」,他只覺天旋地轉,眼前這一幕才是真正的瘋狂。
他的慾望從來都是黑色的,一旦出現便是鋪天蓋地,摸不到底,也見不得光。季雲深以為他不願放出這頭兇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敢。
五指插進季雲深發間,收縮攥緊。肖譽腦袋後仰,「咚」的一聲磕在玻璃上,慾望躍然於窗,濃黑吞沒了彩虹,也吞噬了他。
現在去死也無憾了。
神明不要看,他們是骯髒的。
當天傍晚,飛機落地平港機場。
肖譽和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