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深的表情如何,顧不上他下半身不著寸縷,第一時間去追。
但他忘了腳上的鏈長只有五十厘米,步子沒邁開整個人摔在了地上,而那枚銀色的鑰匙在塑木地板上蹦躂幾圈,從欄杆縫隙中躍了出去。
肖譽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伸出去的手滯在半空,手指微微曲著——掉下去的不是鑰匙,是他漫長的後半生。
季雲深在一旁看了全程,被他拼命抓鑰匙想離開的動作刺激到了,拎著衣領把他拉起來往護欄上撞,狠戾中藏著慶幸:「可惜了,看來你只能留在我這兒,這就是你的命!」
胸口,膝蓋,下半身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磕碰,他疼得抽了幾口涼氣,染著哭腔的聲音散在風裡:「季雲深,你讓我走吧……啊……」
未出口的話變成破了音的驚叫,鑽心的痛感由身後某一點發散到全身,抓著欄杆的手指用力到變了形,兩條長腿在寒風中打著顫。
季雲深掐著他的腰直往上拎,可想而知進得並不順暢,但季雲深沒有停,反而越挫越勇。
季雲深應該是興奮的,因為馬上就能給他留下另一段永不磨滅的影象。
季雲深要讓他記住這種疼痛,要讓他想到「離開」就回憶起這種皮開肉綻的感覺。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季雲深的氣息不穩,像是氣得肺快炸了,「是不是打斷你的腿,你搖著輪椅也要找各種方法逃出去!」
疼。
他有多疼,季雲深就有多疼。
他莫名產生一種同生死共患難的,密不可分的羈絆,比「愛」更扭曲,比「恨」更難忘。這刻骨銘心的疼痛,他們誰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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