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聽不出有什麼情感包含著,這更像是……計算機運作時發出的雜音。有風吹了起來,一開始肖九還鬧不清楚方向,之後才意識到風竟然是從他坐著蒲團的下面吹起來的,接著打著轉,向周邊擴散。
這種“風吹屁屁涼”的感覺,單獨用詭異都無法形容。
五個鈴鐺再次響了起來,竟然還有了高低上下的區分,演奏起了聽著耳朵裡還算是動聽,但不知道為什麼越聽越覺得發毛的樂聲。
鈴鐺周圍籠罩的光霧也變得越來越清晰,漸漸的光霧化成了人的輪廓,正是包括星期二在內的五個役鬼。無論是自己決定接受東西星期二,還是絕對不會願意被封印的文淵,他們的表情此刻都平靜到近乎呆板。而站在蒲團的五個“人”,這個時候突然有兩個“人”繞到了蒲團的前面,和光霧裡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這麼做的是周伯,還有肖九根本不知道姓名的,當初給了個漢堡的陌生男性。
“賙濟!孫仕友!”其他三個“人”叫出了聲,從他們的反應看,這顯然是出乎了意料的事情。
肖九立刻去看徐贛榆,他還在閉著眼睛,表情絲毫也沒有變化——他在這個階段難道是感覺不到外邊變化的。
“肖九!起來!抱住他!”周伯已經盤膝坐在了蒲團上,鈴鐺被他託在了手上,現在光霧已經不再是覆蓋在了鈴鐺表面,而是覆蓋在了他的身上。赤紅色的霧氣,此刻彷彿在他身上包裹了一層鮮血。孫仕友也是一樣(現在總算知道他是誰了),他正好是在星期二的位置,金屬的光霧是金色的,道真有一種寶相莊嚴的味道。
肖九就要站起來,可是動了一下卻立刻跌了回去,他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黑漆漆的彷彿軟泥的東西,已經將他的雙腿完全埋住了。這些東西看似輕軟,連屍體都沒有,該是毫無威脅,可現在肖九動都動不了就是它們的“功勞”。
“啊——!”肖九伸手撥開一塊黑色的軟泥,被甩出去的東西發出一聲非男非女的尖叫,在懸空的時候變化著形態,伸出了一根觸手和其它軟泥連線在一起,接著重新恢復成了一個整體。
“快些!”周伯催促著,他不是不知道肖九目前的狀況,只是……
原來其他三“人”驚叫之後,立刻朝遠處跑去,但是其餘三枚鈴鐺裡的光霧卻也分別延伸出一道絲線,纏繞在了他們的身上,任由他們百般掙扎,最後也還是被一點一點的拉扯了回來,可是還差最後一步的時候,徐贛榆的身上分出五道光暈,不但罩住了三個“人”,還正在一點點的把周伯和孫仕友從光霧中剝離出去。
如果再繼續下去,他們說不得就要功虧一簣了。
肖九撥弄了兩下,只是讓自己從盤坐,勉強變成了單膝跪地。但也看到了周圍狀況,知道時間不等人,如今他戰鬥站不起來,而且軟泥正面不行,正在從他的背部一點點向上延伸,眼看著背越來越沉重,再有一會兒他八成動都動不了了。
乾脆,肖九身體朝前一歪,抱在了徐贛榆的腿上!
他接觸過的鬼不少了,碰到鬼時的感覺雖然各有不同,最舒服的當然是星期二沒有之一,但有一點,他們是冷的。所以他沒想到,徐贛榆竟然是熱的,甚至是滾燙滾燙的,這一下他和對方貼上,肖九當即就慘叫出來了,那就是抱著兩根燒紅了鐵棍的感覺,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皮肉傷沒有茲茲出聲而已。
這種感覺並不作用於身體,只是魂魄上的。
“MD!”肖九疼得罵出了聲,也好轉移一下注意力。就算受刑也是一步一步的來,沒有上來就用烙鐵的,肖九條件反射就是想放開,但是理智知道不知不能放,還得怎麼靠的近怎麼靠。
“梓旭……和我一起活著,不好嗎?”徐贛榆終於說話了。
肖九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