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君。
中山君這三個字,就好似橫亙於她們二人之間的禁忌,極少似此時一樣正大光明地提起。
從前是主人,是先生,不管心裡的刺怎麼扎,都還過得去。
如今提到婚嫁,可就大不一樣了。
那人臉色沉得難看。
素來思深益遠的人,一向謀定後動,然因了這句話譁然就亂了陣腳,凝眉道了一身,“你敢!”
欺過身來,橫跨腰間,那青銅雕鑄似的指節驀地捏開了她的嘴巴。
捏開嘴巴,倏然俯首,忽而生疼,俄頃一股血腥氣便跟著溢了滿嘴。
嘶。
是那人咬破了她的唇瓣。
似猛虎一口咬住獵物的咽喉,咬破了也仍不鬆口。
真是豈有此理。
阿磐吃了疼便去推他,掐他。
可她這點兒力氣哪裡推得過那人,大抵跟撓癢癢沒什麼分別。
千機門出來的人豈會沒什麼法子,只需拔下那人的簪子,抵住那人身上任何一處,就能迫他鬆了口。
但她沒有。
她從也不曾把千機門的手段用在謝玄身上。
由她推,由她掐,那人不為所動,只自顧自地咬著,狠狠地吮著她唇瓣的血。
好啊,那便一起咬。
怦然一聲,那人的唇瓣照樣被她一口咬破。
血在口中溢著,麻了也就不覺得疼了。
那人果然一下就鬆了開來,鮮紅的血好似為他的唇瓣塗上了一層口脂,愈發使那俊美無儔的臉顯得格外的妖冶。
那人抬起手來,象牙般的手被湯泉滌過之後益發的白,那修長的指節緩緩去探被咬破的唇瓣,有些不可思議,垂眸睨她,“你敢咬我?”
阿磐唇上的血不比那人少,但每一滴都是那人的罪證,她偏留著,她才不去擦。
不僅不擦,她還瞪他,問他,“怎麼,西太后沒有咬過嗎?”
能一起吃松子的交情,怎麼就不會咬呢?
那個月夜的松下,他與西太后吃完了松子,又幹了什麼事呢?
那人面色冷得厲害,眉峰沒有一刻舒展,“滿口胡言!”
一手鉗牢了她後頸,適才那一張罪魁禍首的嘴巴頃刻就壓了上來。
狠狠吻著,嫌她胡言,便去撬她的牙關。
破損處的血腥氣兀自溢著,怎麼掙也掙不脫,怎麼推也推不開,卻再不忍去咬他一口。
那人拉著臉威脅,“你敢嫁他。”
雖鬆了口,手卻還在後頸鉗著。
怎麼不嫁,嫁啊,雲姜能給謝玄生孩子,她怎麼就不能給中山君生孩子了。
阿磐瞪著他,胸口起伏著,便是被壓在泉邊也絲毫不服軟,“他待我好,偏嫁!”
那人神色變幻莫測,一張臉須臾之間就花裡胡哨了起來,手下意識地用力,“怎麼好?”
中山君多好啊,他沒有為旁人剝過鬆子,也不曾與旁人生過孩子。從前舊事按下不提,至少到了南國之後,又何時如謝玄一樣強迫過她呢?
阿磐咬牙道,“什麼都好,沒有一處不好。”
偏要去扎他的心,把他的心扎得千瘡百孔,扎個稀巴爛不可。
哈,她從未見過謝玄氣成這幅模樣。
那人原本丰神俊朗,是芝蘭玉樹。而這時候,那什麼芝蘭玉樹的風姿與端人正士的氣度全不見了分毫。
舒袍寬頻與她一樣溼漉漉地貼在身上,愈發把那起伏不定的胸口和......
和高高的谷堆看了個分明。
是,那人聽得七竅冒煙,風度全無,下意識地便把王父那一套高高在上的作派搬了出來。
你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