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那除非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精確到很恐怖的地步,這樣才能夠用他手中的鐵釺子,在別人來不及反應之前,插入對方的要害。”
範閒自然記得自己剛剛降世到這個世界的那個夜晚,那個瞎子少年揹著自己,手裡就握著一根不停滴血的鐵釺。
“不過……這種速度和力量,應該不是人類能夠達到的。”
費介搖了搖頭,忽然又咳了兩聲,趕緊坐到書桌邊上,凝重望著範閒:“小傢伙,你這門功夫如果能不練,最好就別練了,有了老師教你的東西,我敢保證,將來只有別人怕你。”
“我會考慮的,老師。”範閒很成熟地回答著。
費介想了想,去床邊取下一個小藥囊,遞到範閒的小手裡面:“拿著,這藥很貴,如果將來你練功練岔了,記得吃一顆,用大量清水送服。”
範閒握著手裡的藥囊,知道這藥物一定很寶貴,點了點頭:“謝謝老師贈藥。”
費介微笑望著面前這個像小大人一樣的孩子,忽然開口說道:“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我是被你父親想辦法逼到澹州來教你,為什麼現在還對你這樣好。”
範閒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用感激的神情望著他。
費介笑著搖了搖頭,摸了摸範閒的腦袋:“也許年紀真的大了,能帶一個像你這樣聰明的學生,確實值得高興。”
“現在,你先不要想京都裡的伯爵府。”費介正色說道:“雖然你年紀還小,但希望你記住我下面說的話。”
見老師說的慎重,範閒趕緊立正聆聽。
“你家的事情,要比你所想像的遠遠複雜許多,這裡面涉及到的,不僅僅是你一人之存亡,更可能牽涉到更多的人命,所以你一定要謹慎。在你長大之前的這些年裡,你要學會保護自己,這樣將來才更有保護別人的實力。”
“將來……要保護誰呢?”範閒有些疑惑。
費介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如說像我這種和你已經脫離不了關係的人。”
範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想著,這事兒看來確實挺複雜,自己兩世為人,都弄不明白這些老同志到底是在玩什麼東西。
“好了,你先回房吧,記得好好調養,那個邪門的霸道功夫最好不要練了。”
範閒老老實實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五竹正安靜地坐在角落裡,沒有燈光,一片幽暗,偏偏他眼睛上蒙的那塊黑布,卻比這夜色更加如濃墨般滯稠。
“叔。”範閒低頭行了一禮。
五竹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了出來,平平直直、清清幽幽:“那本書分兩卷,第一卷叫霸道,第二卷沒名字,這是小姐留給你的書,所以在你小時候,我就放在你的身邊,。我沒有練過人間這些功法,所以無法教你,但我認為既然叫霸道卷,那氣霸道一些也是正常的……如果練出問題,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說完這句話,一塊黑布便從範閒的眼前消失。
“真是簡單粗暴的解釋,真是個淡漠的、古怪的人。”範閒嘆了口氣,爬上了床,從暗格裡取出那本沒有名氣的書籍,心裡盤算著,其實在練功的過程中,他也發現了,當真氣充盈丹田之後,並沒有依心念循經脈而行,而是有一部分逆著虛府的通道,直接灌入了後腰腎門之上的雪山關處。
雪山關通著脊柱,範閒不論前生還是今生跟隨費介的學習,都瞭解那裡的神經束直抵大腦,是人身體上最最關鍵的部位,稍有不慎,便會殘廢癱臥在床。
但是範閒每天的午睡冥想,體內修練而得的霸道真氣,經過後腰雪山處一渡,卻會變得平穩安靜許多,那種燥狂感也會隨之而去,反而渾體舒泰,如同夏天裡吃冰淇淋。
從他一歲開始,他就是這樣練的,難道從一開始自己就練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