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莫青莫離齊謖還有紅玉四人,朝著人群的方向走去,那些人見是夕顏,自覺讓開一條路。
人群中,景帝站在匈奴王子身前,卻不見那一直黏著烏為汗的芷凝公主。
“夕顏來了。”
景帝背對著夕顏,似是感覺到人群的騷動,轉過身,對著夕顏招了招手,見她左顧右盼,笑了笑:“芷凝公主已經下去準備了。”
夕顏卻並不怎麼領他的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挽著夏夜白,拉著紅玉,站在景帝的跟前。
“恭王妃。”
烏為汗走到夕顏跟前,夕顏對著他笑了笑,惋惜之意,越濃。
今日這狩獵場,就是這烏為汗王子還有芷凝公主的葬身之所。
夕顏看著烏為汗,點了點頭,目光堅定:“對,恭王妃,唯一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位置。”
遠處忽然傳來三聲響亮的箭嘯之聲,有數騎人馬奔縱馳來,正中領頭的那人,和夕顏一樣,都是一身豔麗的紅裳,小麥色的肌膚,在這碧天燦陽下甚是引人注意,嬌小的個子,大大的眼睛,燦爛的笑容,滿是自信,不是那芷凝公主是誰。
身後的那幾個人面板黝黑,身材高大魁梧,一看便知道不是琉璃的男子。
“哥哥。”
她叫了一聲,對著烏為汗的方向笑著揮了揮手,那笑聲就像是草原上的馬蹄聲一般,在人群中濺開,卻沒有絲毫的矯情,縱身跳下了比她人還要高大的駿馬,其餘的人也紛紛下了馬,跟在她的身後。
“哥哥。”
她跑到烏為汗的跟前,甜甜地叫了一聲,看了眼就站在他身旁的夕顏,眉宇間滿是自信。
“我不會給哥哥丟臉的。”
草原上的人,都是在馬背上成長的,那天下,也是從馬背上搶來的,匈奴人擅騎射,豈是琉璃比得上的,這一點芷凝自是自信滿滿,她卻不知道,這個夕顏並非琉璃人,而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騎射,於她而言,不是難事。
芷凝說完,轉過身,狠狠地瞪了夕顏一眼,夕顏覺得好笑,是草原的人太過健忘的嗎?那日的事情至今才不過三日而已,還是她對自己的騎射太過自信?
芷凝蹬腳自鞍上起身,右腳離鐙,屈身輕掛馬鬃之上,左腳踩鐙,左手同時探前抓著馬兒長鬃,右手持韁繞場馳行,再然後彎身下去,兩手抓住馬鐙,用肩膀頂住鞍橋,人在馬背上倒立起來,任馬兒疾馳慢行,卻自巋然不動。
場下的人哪裡看過這樣的馬上表演,紛紛拍手叫好,一個接著一個花樣的轉變,精彩絕倫,眾人看得是目不暇接,烏為汗看了夕顏一眼,似乎已經是勝券在握了,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偌大的狩獵場,除了那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拍手叫好聲貫絕於耳,就只剩下那與藍天白雲融為一體的爽朗笑聲。
白色的駿馬已經全部發力,場上的芷凝突然鬆開雙手,一個漂亮的轉身,利落地扯出長弓一柄,張弦搭箭,根根白羽雪亮刺眼,就聽絃鳴聲錚錚不斷,那一根根橫鏃利箭便破空而出,一簇簇地紮在了場邊事先立著的纖細柳靶之上。
全場驚詫,那拍手叫好的聲音,在山林間飄蕩,像是要把整座山給震倒了一般。
即使是站在夕顏身旁的夏夜白還有紅玉,也是忍不住的驚詫,沒想到這匈奴的公主小小年紀,居然有這樣的本事,看著夕顏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絲擔憂,很快的,這擔憂就被信任壓制了下去。
兩人一左一右,拍了拍夕顏的肩膀,力量不大,卻寄託了自己滿腔的信任。
所謂的情,無論是親情,友情亦或是愛情,不求回報地付出確實很重要,而能讓這份情誼維繫下去的,最為關鍵的還是信任,只有信任,才能天長地久。
張弦搭箭,根根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