挲著阿洛的臉頰,流牙閉閉眼,輕輕地把阿洛枕在他胸口的頭抬起,放在方便柔軟的枕頭上,而他自己則輕巧地跳下了床,無聲地落地。在最後眷戀地看了阿洛一眼之後,他掠出房門,悄然把門掩好。
他的洛會一邊恢復身體一邊做個好夢,而他會在他的洛醒來之前歸來,他不會讓他的洛再有半點擔憂。
流牙的身體很快地消失,然而,在他的背影看不見的剎那,床上的青年虛弱地支起了身子。窗外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那長長的銀髮仿若流水一般瑩潤光澤,而他的臉上是一個無奈的微笑,就好像他無數次對他所養大的孩子妥協之後所作出的一樣。
“流牙……”
“要快點回來……”
“要……安全回來……”
流牙的身形在夜幕中不斷地賓士,他感受著厲風割面的快感,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騰。
越是接近戰士公會,就越是有這種感覺。
在接近的剎那,他單手撐地,瞬間跳躍而起,沒入了高大的魔法牆之內——沒有受到半點阻攔,這讓他進一步地明確了一點:這裡,果然是他尋找記憶的歸處,是屬於他的地方。
兩邊的魔法燈依舊灼灼發亮,各種禁制和魔法陣瀰漫著依稀的彩光——一旦不小心,就會引發整個陣勢的動盪,讓來者有來無回。
流牙站在魔法陣的邊緣,不自覺地眯起了眼。
很熟悉的力量湧動……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信心,流牙覺得,這樣危險的魔法陣能夠驅逐甚至一個魔導師,卻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
不是由於力量,而是由於自己能夠操控。
流牙發現自己的心底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這不是屬於他的情緒。
……那是為什麼?
努力地壓抑住自己,血液開始在每一根經脈裡歡樂地歌唱,迫不及待地好像要破體而出。
劇烈的疼痛。
流牙覺得自己的身體裡好像有另一個人,他彷彿自我剝奪了意識一般地,在空中看著自己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然後手指忽然變得鋒利起來。
自己能夠這樣做,在撕裂魔獸的時候就曾經做過,但是真的不能自如控制,可是現在的自己卻能夠熟練地掌控,流牙認為自己甚至可以在人手與獸爪之間肆意轉換。
流牙看到自己的喉嚨裡發出幾聲嘶啞的笑聲,右爪狠狠地一揮,魔法陣就為他讓出了一條能容下一人進入的直路。
他毫不猶豫地跑了進去。
無需任何指引,流牙聽憑體內深處的呼喚,徑自進入了白天進行試煉的房間——這裡已經沒有一個人。
瑰麗而詭異的水晶在他進入的瞬間綻放明亮的光,流牙感覺自己好像著了魔一樣,快步地走上去,將右爪伸入了水晶之內。
記憶
靠在床頭靜靜地休息了一會兒,阿洛才抬起手,軟軟地揉了揉額角的穴道。
……果然還是去了。
就算不用思考,他也知道那個正逐漸長成成熟男人的“孩子”去了哪裡。
戰士公會啊……
慢慢地把腿盤起來,阿洛閉上眼,兩手搭在膝頭。流牙出現的狀況終於挑動了他腦袋裡的敏感神經,而從他自己剛才的反應來看,他的心境已經出現了波動,他必須儘快把讓心境重新穩固下來,不然的話,會給他之後的修道之途產生莫大的阻礙,而且,剛剛消耗的靈力,他也必須儘快補回來——他不能懈怠,他更不能忽視掉心中隱隱的不安感。
所以……只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恢復到最佳狀態,才能應對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修行,心無旁騖地修行……阿洛強行地驅趕了所有的情緒。
他知道,流牙去了對他而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