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都給了族中的遠支子弟,肯定是留給女兒。所謂的遠支,出了三代、五服,能有多少血脈親情都難說。林察院的選擇沒有錯。
賈環再道:“再者,林姑父去世,我難道不該從金陵來弔喪麼?簡直是無中生有。更有惡毒,不堪入耳的言辭,說我與林姑父的妾室悠然,簡直混賬至極。林姑父待我以國士,我必以國士報之。此事,關乎林姑父的清譽,還請何師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知恩圖報這一點,是一個人做人的底線。人與禽……獸,終究是有區別的!
而且,一個人從社會的底層向上走,想要走的越遠,感恩之心,必不可少。
不要以為機會是留給有才華的人的。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才華只是其中的一個條件罷了。還要看人際關係的處理。
何元龍苦笑一聲,似乎賈環誤會什麼了,直言道:“我深受林察院恩情,關乎林察院的聲名,我自當盡力。方才,我只是在思索子玉來揚州的情況,並非怠慢。以我的看法,如果此番流言是對著子玉來的話,八成是鄭家做的。”
說著,又道:“揚州鹽商大小三百餘家,其中有三大鹽商,分別為:汪鶴亭、鄭元鑑、馬均泰。汪家、馬家同屬徽商。鄭家則是晉商。子玉在汪家的西園中秋詩會上大出風頭,幫助汪鶴亭坐實揚州第一鹽商的名頭。鄭家心中怕是對你有些看法。”
賈環詫異的“咦”了一聲,“他一個鹽商,竟然敢對我造謠?”
這不是賈環裝逼。
國朝的社會分工,士農工商。讀書人是排在第一的。讀書人的社會地位很高,把持著社會輿論。而商人社會地位卑賤。以商人的身份,公然汙衊一個有舉人功名,躋身縉紳階層的讀書人,這是不合常理的!不客氣點說,你想找不痛快麼?
但凡事總有例外。
鄭家作為大鹽商,財力雄厚,捐了一個閒官在身上,又在揚州城中開辦書院,交接讀書人、官員。以其雄厚的財力而言,即便是江都縣的正堂,沈知縣,對這個豪商都要買幾分面子。從鄭家的角度而言,給賈環這個過路士子潑點髒水算什麼事?小事。
但是。。。還是那句話,凡事總有例外。
賈環的身份不同於一般的舉人。這倒不是名氣的事情。而是,他是此時揚州行政體系中最高官位的分守道沙勝的學生。同時,他還是南京禮部尚書(正二品)方望的門生。
研究一個女明星…,換個詞,研究一個太監,要從他的乾爹研究起。研究一個讀書人,要從他的老師開始。
換句話說,環三哥在揚州,在江南是有根底,有後臺的人。不僅僅是舉人。你一個商人,再有錢,還是個商人。這麼潑髒水,智商有問題吧?
何元龍給出答案,“鄭元鑑的長子鄭文植為人輕撫無狀,做事輕佻。據說當日在中秋詩會上還掃過東翁的面子。此人數年前在揚州尋花問柳,鬧出老大的風波。這一兩年才算是收斂了些。不過,我沒有證據表明是鄭大少做的。”
聽到這裡,賈環心裡下定決心,斷然的道:“無須證據。自由心證即可。”
不管有沒有證據,現在先找一個敵對方的人再說。如果是,那就正好!如果不是,打草驚蛇,總會有收穫。
何元龍給賈環的新詞搞得一愣,自由心證,這是什麼東西?隨即,反應過來,就是“不要證據,只要看法”的意思。心裡會心的一笑,表態道:“事關林察院的清譽,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子玉儘管開口。”
有了目標,賈環心裡的方案又成熟了幾分,和何元龍談了一會,這才離開分守道署衙。
…
從分守道署衙出來,時間不過是上午十點半左右。上午的陽光落在署衙前的道路上。
分守道署衙雖然是揚州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