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你伯父的栽培之恩嗎?”沒有她亡夫的提攜,小孤兒的他憑什麼出人頭地。
不是地痞流氓,便是出賣勞力的藍領階級,哪有能力能佔有警界一片天。
“人死為大,我這些年的回饋還不夠嗎?要不要我把命也給你?”他欠的人不是她。
懷想當年,父親是個殷實商人,母親則是小學老師,在一次海難中雙雙喪生,遺留年僅十歲的他無力負擔龐大喪葬費,因此由鄰里湊錢買了兩口棺草草安葬,而他則送入孤兒院。
當時有位善心人士定期匯款資助他,不僅代為出席家長會,還從不錯過他每一次的畢業典禮,是他茫然人生旅程中的心靈導師。
因此他投身警界效法那人的義行,但他警官學校結業的那天那人缺席了,為閃避路上的野貓而撞上安全島,結束了短暫四十二年的生命。
李玉蜂原本是位親切、和善的警校教官,因為與丈夫同姓而不見容男方家族,認為她帶煞先克公婆後克丈夫兒子,溫和的脾氣逐漸轉為剛強冷戾,然後與其夫一般人警界服務。
這些年來他一直很尊重她,不時主動幫助孀居的她修理大小器具,在她發愁房貸繳不起時適時伸出援手,甚至她被人倒了會錢,他也曾出借百萬讓她渡過難關。
至今她仍未還過一毛半錢,前後累計起來差不多近兩百萬。
若非破案獎金奇高足以支付,否則以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警官而言,早被她拖垮了。
自從她打算把女兒配給他,兩家人才漸行漸遠,他申請調離她服務單位不再有往來,原意是打消她的一相情願,他不願將賣命賺來的錢填下她那個無底洞。
沒想到她不死心的跟著調過來,而且也把剛畢業的女兒攬在旗下成為女警隊的一員,兩母女合力意圖造成事實。
如此的蠻橫和糾纏令人反胃到極點,僅剩的一絲敬意也在多次的衝突下化為烏有。
“咳!咳!李隊長,請不要將私人情緒帶入會議室,你們的私事等會再自行討論。”
眼看情勢有些失控,為人長袖善舞的高局長趕緊出面打圓場,阻止火爆場面發生,他的兩員大將都有著與外表不符的剛烈個性。
也就是直著來不拐彎抹角,具有玉石俱焚的強烈性格,不妥協也不許別人拒絕,一定要照著自己的意思走。
他一直很頭痛兩人的行事作風,極力要將兩人調開,可惜成果不彰,每一回警官會議多多少少會爆發些小衝突,誰也不讓誰。
但是前幾回算是理性了些,儘管口氣不善仍維持表面平和不需要他調停,哪像這一次他不干涉都不成,否則真會失去控制,破壞女警隊及刑二大長久以來的和諧。
李玉蜂雖然收了鋒芒仍咄咄逼人。“局長,我要求驅離不相干的自闖入者。”
有嗎?她有擅自闖入。“阿冰,你們局裡是軍事重地嗎?”
違者,斬。
“別理她,更年期的女人都愛逞強引入注目,她嫉妒你的年輕。”以及我的能力。
最後一句刑天冰沒說出口,她已經變得不可理喻了,凡事愛與男人爭強,明知女警隊的素質良莠不齊,還搶著要她們無法應付的重大任務。
譬如逮捕夜鷹一事,根本與女警隊無關,她們正在追蹤一起女子姦殺案無餘閒插手此事,可她非來一爭長短不可。
“刑隊長,這是你對長輩應有的態度嗎?”桌子一拍,李玉蜂的表情盛怒不已。
一張美麗的臉孔發出冷冷的笑聲。“看到了沒,三十年後你就是她那個樣子。”
暴怒、善妒、心眼狹小,永遠容不下反對的聲音。
“赫!你不要嚇我了,人家的膽子很小。”未了,宋憐憐加問了一句,“我長得像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