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不是害死了你娘!真要計較一切,那也只是因果報應!我們兩家人又為什麼會一直躲避在山上?澤天行當年害你沒了母親,兜兜轉轉之後你也讓澤天行沒了妻子。這是一種註定!你根本不需要負責!你說澤湮墨可憐,那你就不可憐了嗎?”
濯疏言愣住,這是一種註定?真是這樣嗎……從無輕的懷裡掙脫,濯疏言定定得看著眼前的無輕,終是緩緩搖了搖頭……
“輕,我知道你是為了讓我好過一些才那麼說……但我心裡清楚,這兩者之間是不一樣的……我雖然從小沒有娘,可我過得很幸福……因為我有你,我有疼我的爹……但是他沒有……他的爹從小就逼迫他,唯一帶給他溫暖的只有他娘……不一樣的……不一樣……”
濯疏言黯然神傷,失魂落魄的轉身……無輕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痛苦的閉上雙眼……言言你可知道,真正可憐的那個是你才對……你可知今日/你為了澤湮墨黯然神傷,他日那無邊無際的痛苦,你就再也逃不開了……
濯疏言沒有回頭,她的腦海裡不斷閃過澤湮墨的臉……那一道疤痕,讓他如此的蒼白和破碎……那孤絕,那冰冷,刺痛了濯疏言的眼,也刺痛了她的靈魂……
在時隔多年之後濯疏言回想起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若當時自己的心不是被澤湮墨佔滿,若當時自己不是對他那麼愧疚,若當時自己想起了無輕,若當時她回過頭,若當時她發現了無輕絕望的悲傷,若當時她了悟了喜歡與愛之間的區別……
是不是,就可以不必那麼痛苦了……是不是,就可以避開那悲慘的命運……是不是,就不用在情不自禁的深深愛上了澤湮墨以後,卻又要離他而去……愛,不能愛,恨,也無法恨……
正文 第三十六闕、一夢華虛
章節字數:1772 更新時間:11…10…29 13:38
躺在床上,濯疏言卻翻來覆去的一直都沒有睡意……從小她只要一躺下很快就可以睡著。無輕曾說過,能夠安然入睡的人心中都是無比純淨的,沒什麼需要擔心……沒什麼需要害怕……
濯疏言坐起身,從一邊的包袱裡拿出剛剛自己認真褶好的白色衣裙放在自己的枕邊,側著身凝視……滿目的白……還是一樣讓人覺得寂寞……可看著這白色,腦海裡卻想著另一抹濃重的色彩……即使過去了那麼多年,那人的眼睛裡還會閃過如此沉重的悲哀……
澤天行害死了自己的娘,自己又讓澤湮墨的生活天翻地覆……這究竟是誰欠了誰?
將那一身白裙擁在懷裡,濯疏言蜷起身體,閉上了眼……
是夢吧……都已經許久沒有做過夢……夢裡的場景熟悉而陌生,卻讓人一時想不起曾經在哪裡見過。
濯疏言四下環顧,這裡山明水秀,鳥語花香,一派寧靜祥和……不自禁的微笑,這裡和空雨山有點相像。漫無目的的走,逐漸看到了人煙,只是那房屋和自己平日所見完全不同,似是十分古老,倒和一些古籍上記載的很是類似。
『修魚一族的女子自古就有優秀的血統,各個都很漂亮,可也從沒有出過如此美的姑娘!不愧是族長的女兒,吹得笛子都可以引來百鳥蝴蝶,她一定是仙女落了凡塵來……』耳邊似有飄渺人聲,修魚?修魚族長的女兒?濯疏言疑惑,這不是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看的故事嗎?難道真的是太沉迷於這個故事所以就連做夢也夢到它?
悠揚的笛聲,婉轉空靈,讓人沉醉……濯疏言循著笛聲而去,淡淡暮靄之中有兩個背影臨湖而立。少女吹著笛,而少年吹著簫,濯疏言覺得心裡有什麼地方被觸動,為什麼覺得這樣的畫面,好熟悉……
畫面突變,原本的溫馨美好驟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黑夜……四周沒有一絲光亮,這黑暗讓濯疏言覺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