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一時間都朝他看過來,聲音止了,鴉雀無聲。
前面自動讓開一道縫隙,陸強眯著眼,看見長凳上坐的人,捲髮紅唇,緊身皮褲加短款鉚釘外套,雙臂相環,把胸部託的碩大。對面的人恰巧也看過來,胸口猛烈起伏几次,表情氣憤,只有眼裡的光,暴露出此刻勝券在握的心情。
陸強吸一口煙,單手插在褲子口袋,穩穩站在人群裡,看熱鬧一樣,沒有上前。
張姓冷哼一聲,剛才已經叫囂一頓,招來小區居民,見主角到了,還一臉置身事外的表情。她思索片刻,也不急了,等著好戲上演。
老李早就怕了她,擦一把冷汗,跑到陸強身邊兒:“怎麼才回來?”
陸強說:“沒到換班時間。”
“我不是說這個……”老李急道:“那邊兒……找你的,已經鬧了一頓。”
他叼著菸捲:“鬧什麼?”
老李欲言又止,陸強淡淡瞟他一眼,也沒追問的興趣。
老李問:“你昨天給她那兒修水管了?”
他一挑眉:“怎麼?”
老李委婉說:“走之前……是不是錯裝了別的東西?”
“什麼意思?”
“張小姐說,她門口放的鑰匙不見了,今早出門著急,拿的備用鑰匙,晚上回家看,臥室的首飾和床頭櫃裡幾萬塊現金沒有了……昨天沒去生人,只有你給修過水管。”
陸強低頭抽菸,沒看多上心:“說我拿的?”
老李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你到底拿沒拿,跟我說句實話。”
陸強卻倏忽轉頭:“你信?”
老李嚇了一跳,不由往後退開半步。陸強底細沒多少人瞭解,老李算一個知情的,他年長將近二十歲,更願意站在長者立場,提醒指點陸強幾句,一副好人熱心腸。今天才知道,這些也只不過是表面功夫,遇到燒殺搶偷的糟心事,第一懷疑還是他。
陸強是勞改犯,大錯小錯,只要從裡面走一糟,都會成為特殊群類,不被接受、敬而遠之、帶著有色眼鏡看他,這是本能反應,怪不得別人。
煙快燒到盡頭,陸強拿兩指捏著,狠狠吸了一口,才扔地上踩滅。
他笑了笑:“東西不是我拿的,今天一直在外頭,沒回來過。”表情淡然,也不知說給誰聽的。
老李低頭沉思,對面一聲冷哼,張姓終於開腔:“一般賊都說自己沒偷過。”
陸強瞥她一眼,張姓不由退縮,隨意淡漠的眼神,卻令她毛骨悚然。這男人喜怒無形,瞬間變臉,張姓昨晚領教過。
她看一眼周圍,緩了緩,才挺著脊樑道:“我家這兩天只有你去過,首飾就在梳妝檯擺著,一條金鍊、一對鑽石耳釘還有幾塊翡翠吊墜,另外有三萬在床頭抽屜裡,防盜門沒有破壞跡象,窗戶完好,很明顯拿走東西的人有鑰匙。”
她昂頭看他:“不是你,難道是我自己拿的?”
陸強說:“沒準兒。”
“你……”張姓一拳打在棉花上,氣的直咬牙:“說多了沒用,我要一個交代。”
陸強說:“沒交代,不是我拿的。”
“有誰能證明?”
老李眼前一亮,也說:“對了,你今天和誰在一起,讓他來幫忙做個證,不都解決了。”
他一頓:“來不了。”
張姓篤定他們關係不正當,見不得人自然不敢擺在明面兒上。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環著胸,往他身邊走了兩步,得意洋洋的笑。周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在背後議論紛紛。
老李著急:“怎麼就來不了?”
張姓解一口氣,不緊不慢:“說吧,怎麼解決。”
陸強說:“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