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皓笑了一下。原來如此。
齊皓!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江屹基本上每個探視時間都會去,不過,他沒有再見到齊皓。
齊皓被調到圖書室去管理圖書,活兒也輕鬆了不少。他又學了一個專業,準備在獄中,拿個學歷。李文標也好像突然好學了起來,有空就往圖書館跑。他跟齊皓那兒借書,有時挺鄭重,有時又嬉皮笑臉。
有一次他說,齊皓,其實我們這樣在這裡生活也不錯。可以你再有一年多就出去了。
齊皓突然跟他說,李文標,那次不是我報的警。
什麼?李文標腦子激靈一下,說不清是驚詫還是興奮。
我說,叫警察抓你的,不是我。
操!
35
李文標狂喜了數天,因為齊皓的那句不是我報的警。
不過,他也悲憤了許久,因為當他鼓起勇氣和齊皓說句對不起的時候,齊皓居然給他一句,我就當是被狗咬了。他確認齊皓知道他為什麼道歉,他這句被狗 咬了對他是個多麼大的侮辱。如果那算強姦的話,也是帶了感情的強姦啊。怎麼這個被強姦的,當被狗咬了這麼簡單?這麼輕易?
話說回來,齊皓的解釋還是給了李文標莫大的鼓勵。他抓緊時間在齊皓附近轉悠。圖書館,飯廳,洗臉漱口的時候,熄燈以前他都儘可能的讓齊皓在他的視線之內。齊皓給他的是很平靜的眼光,沒有怨,沒有恨,沒有喜,沒有悲,沒有調侃,沒有鄙視,什麼都沒有。他的眼睛一如往昔的清澈,清澈的連一絲感情都沒有了。
為此,李文標有點隱約的不安。
假裝翻著一本書,齊皓收拾對面桌子的時候,李文標說,齊皓?
幹嗎。齊皓看了他一眼。
我現在挺看不上你的。李文標耷拉了一下眼皮說。整天半死不活的,一點笑模樣都沒有。看誰都沒表情,臉跟畫兒似的。
齊皓轉過身去不搭理他。
哎!我跟你說話呢。李文標站在他跟前,逼著齊皓看他。
齊皓說,你小聲點兒,這是看書的地兒。
甭跟我來這套。李文標說。要我你這模樣還有情可原,怎麼說,我也是一個比竇娥還冤的主兒,屁麻兒沒幹給整了一個終身監禁。我要是屁點兒事就想不通,還不早懸樑自盡了?
齊皓沒說話。
不說話就行了?你不是挺愛跟我對著幹的嗎?你他媽的腦子裡整天琢磨什麼呢?
與你無關。
我他媽的知道與我無關!媽的我都上了你了,你連半點反應也沒有,還把我當狗!你就那麼愛被江屹騎啊?還是因為你把個處男身子給他了,立了牌坊了?
齊皓拿著書走。
李文標拉著他的胳膊。
幹嗎?放開。
李文標看著他沉靜的臉,那股暴虐居然立碼兒沒了。他軟塌塌地說,齊皓,我真喜歡你,沒騙你。
齊皓停了一下說。我知道。從頭到尾你也沒騙我。從頭到尾,他除了不喜歡我這一點,都騙我了。我其實不知怎麼面對你。你就好像我的鏡子一樣,你什麼樣,我就知道我什麼樣。
李文標楞了一下。
我跟江屹說過,我乾杯,你隨意。李文標,我問你,你乾了杯子,對方如果連杯子碰都沒碰,你會怎樣?
我幹了他那杯!李文標豪氣萬丈地說。
齊皓終於笑了一下。
李文標琢磨著,好像有什麼不對。
有一天吃中飯地時候,齊皓突然坐在李文標的對面。李文標有點受寵若驚。齊皓看著他說
李文標,我明天就出去了。
啊?不會吧。這才半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