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長時間,要不是因著洛安的情面,他真想直接發作了她。
只是,他不明白,洛安的這個宅裡究竟都住著什麼人,為何她們都防賊似地看著自己?就算自己於她們是陌生人,她對自己的防範未免也太過了吧,好像自己進這個宅子是在來做壞事的。
坐在車外充當馬伕的六月感覺背脊一陣涼意,卻不探究,只無奈地笑了笑,因為她知道,這股涼意源自哪裡。
剛才她跟那些同僚寒暄時,她就察覺到葉公子的面色不怎麼好了。
見天色不早,她轉頭看向車內,建議道:“主子,現在有些晚了,要不先回府吧?”
車內地洛安看了一眼身邊一臉不情願的婁瑞兒,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寬慰,再看了眼婁瑞兒,才向車外的六月吩咐道:“去醉香樓。”其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六月有些驚訝,但也不多異議,當即揚起馬鞭,吆喝了一聲,馬車開始行駛。
醉香樓具“鳳都第一酒樓”的美名,其生意自然也十分的好。
當洛安一行人到達這座酒樓的時候,一樓的大堂已經座無虛席。
而一行人才踏進酒樓的門檻,就有小二熱情地上前招呼她們,小二看到走在最前頭的洛安跟葉逸辰兩人身上的華貴衣衫,眼睛亮了亮,態度愈加殷勤。
洛安做足紈絝小姐的作派,隨手拋給那小廝一錠銀子,只留下一句“寧歸閣”,就攬著葉逸辰往樓上走去。
祈樂,婁瑞兒,六月連忙跟了上去。
小廝聽到“寧歸閣”三字怔了怔,隨即一雙眸中迸發出濃濃的喜色,無比崇敬地看了眼那抹走上樓梯的纖細背身影,沒有跟上去,而是轉身,倏地往另一個方向奔去,因為他要趕緊去稟告掌櫃,宮主到達酒樓了。
雖然這個女子的容貌與宮主的差了十萬八千里,但他知道,除了酒樓的內部人員,能說出“寧歸閣”這三個字眼的人只有宮主!
洛安一行人直接上了三樓,三樓全是雅閣,就算有人,也都各自在自己包下的雅閣內用膳,因此,顯得十分安靜。
而洛安到了三樓,並不停下,而是繼續往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拐去,眼前頓時出現一條十幾米長的複道,走過複道,便到了另一座精緻的閣樓。
一路,皆無人阻攔。
閣樓的頂上,是塊空曠的地兒,四周無窗,只掛著竹簾,散著竹香,因為已被捲起,所以往外望去,視野極好,清風徐來,散了炎夏的熱意。
閣樓中間的位置,只放了一張用白玉石雕刻而成的石桌,以及幾方同樣材質的石凳,一側還放置著上繪鳳天大好河山的屏風,周圍的角落,幾盆青翠的盆景迎風招展,徒添幾分生機。
洛安一行人在石桌旁坐了,婁瑞兒和祈樂本想就站在一旁侍候著自家的主子就行,然各家的主子都堅持讓他們坐下,他們無法,便只好坐下了。
婁瑞兒看到放在桌上的青花茶壺和倒磕著的空茶杯,便又站起身,伸手探了探那茶壺,發現裡面熱著茶,便將茶杯一一放置於圍坐桌邊的幾人面前,接著便依次為人斟茶,當然第一個便是給洛安,接著是葉逸辰,然後才是六月、祈樂。最後,他給自己也斟了杯茶。
只是,他心裡十分納悶,這熱茶備得恰好,卻恰好得異常,這邊之前明明無人。
既無人,這熱茶備著作甚?難道有人已經提前預知她們會過來,所以才會這裡備好熱茶?可若真如此的話,這酒樓為何會對主子如此特殊?而那提前預知的人是誰?
可想想也不對!主子今日明明易了容,且低調出府,應該無人能猜到主子的身份,所以她的行蹤應該不會被人注意才對。
婁瑞兒越想越糾結,總感覺滿腦子裡一團亂麻,剛找出頭緒,卻又有另一個認知阻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