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羊。阿文她媳婦是個大方人,要換了別人,誰會用自己私房置宅子呢?媳婦私房置的宅院,那是媳婦的私產,小兩口住倒罷了,如今這般拖家帶口的去了,難道叫孫媳婦養夏家祖孫三代?哪裡有這樣辦事的?母親就是想去帝都,待阿文這官做的官穩了,日子寬裕了,什麼時候去不成?何況先時阿文他媳婦又不知道母親要去,這一大家子人忽然到了,樣樣不齊全,可得怎麼過日子呢?”
夏老太太不愛聽這話,冷臉斥小女兒道,“一年一年的不回來,回來就堵我的心!她自己私房置的宅子,那也是她的宅子,咱家又沒要她的,不過是住上一住,怎麼了?你放心,你老孃手裡還有些老本,也不必吃用孫媳婦的!再者,她不就有些錢麼?阿文可是翰林老爺!這樣的身份,難道配她個小百戶之女還配不上!有大把人願意出大筆陪嫁把閨女嫁阿文呢!當初是你大哥一時走了背字,才叫趙家撿了便宜!不然,在那大西北,她能嫁什麼好人家,能像現在這樣當上翰林太太?做夢去吧!我去怎麼了?我是去看我孫子!”
“你大嫂,天天說旺家旺家,既然這麼旺家,怎麼成親這三四年了,肚皮半點動靜都無!”夏老太太道,“阿文都二十四了!像他這樣的年紀,別人不說,你看看馮家阿殷,那是阿文的同窗,今年一道中了進士,人家長子都七八歲了!我看別人都當上曾祖母,我眼紅的恨不能躥出火來!”
夏老太太一肚子氣,抱怨長媳道,“就沒見過這樣吃涼不管酸的娘,倒叫我一把年紀的來操孫子的心。”
小夏姑媽嘆道,“母親也說是一把年紀了,何必再去操孫子的心呢。”
夏老太太眼睛一橫,“再叫我生氣,你還不如不來!”
小夏姑媽也氣個好歹,只得去跟大嫂說,“唉,老人家年紀大了,脾氣就古怪。”
夏太太笑,“別的倒好說,就是先前我也沒想著去帝都,這大包袱小行禮的,還沒收拾。老太太先時也沒透個信兒。”
小夏姑媽道,“只得嫂子多擔待了。”
夏太太笑,“做兒孫的,孝順是應該的,說不上擔待不擔待的。我知道,老太太一直唸叨阿文他媳婦的肚子,可這事也急不來,兩人都是大夫,身子也沒問題,該有的時候總會有的。”
“是啊。”小夏姑媽笑,“阿文他媳婦,真是沒的挑,那說話行事,都透著大方懂禮。眼瞅著宣兒他們兄弟也大了,我時常想,將來能娶個比得上阿文媳婦一半的,我就知足了。”
不怪兩個妯娌都與小夏姑媽交好,不僅僅是因為小夏姑媽嫁的好,更因小夏姑媽會做人,說話也和氣,嫂子們自然願意親近她。
夏老太太執意要去帝都,也只得隨她去。夏老爺將家裡的鹽貨鋪子交給兄弟照管,還有剛置的幾百畝地,夏太太算了算家中的現銀道,“只有一千兩,咱們帶在身上,到了帝都也好補貼一些開銷。”這才將將三年不到,夏家連鋪子田畝都置辦了,還攢了一千兩現銀,實在也是生財有方。
夏老爺道,“帶著吧。”
夫妻兩個商量了些事,夏老爺忽然道,“你說,要不要去神仙宮燒柱香?”
“燒什麼香啊?”
“阿文哪,如今功名有成,就差兒子了。”
夏太太悄聲道,“我早燒過了,你放心吧,神仙宮一準兒靈的。先時阿文只顧著科舉,哪裡有空生孩子。這回好了,做官起碼不必如先前那般夜夜苦讀,也是該操持著生孩子的事了。”
夏老爺深以為然。
於是夏家這一大家子便拖家帶口、車輛馬匹的去了帝都,待自水路下了船,夏文便命小廝快馬加鞭先回帝都報信,叫趙長卿先有個心裡準備。
待夏家這一大家子到帝都時,趙長卿倒是什麼都安排好了,四進的大宅子,大小院子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