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李子清用喉嚨發出顫抖的響聲,他覺得自己在向洞口退卻。
小芳一言不發,就那麼執著地望著他。
終於,李子清的堅持在她的野(任)性面前崩潰了,他衝上去,將小芳攬進懷中,她的肌膚由於裸呈生髮出幾分涼意,使她原本就光滑的肌膚更加光滑,李子清意識中緊緊攥住了一條鮮活的魚,清澈的泉水使她變得那麼生動妖豔。
升騰的吟喚貼滿洞頂,而那片處女特有的血色洇入山的腹地。
在巖洞裡和小芳相愛的當天晚上,他含著盈口的餘香,激情難抑,揮筆寫下了一首詩。至今他仍可一字不漏地背誦下來。那種詩的感覺飽滿著生命的律動,足夠他享用畢生:
八月的香露
美化一棵樹的心,樹
不需要召喚,認真對待的
應該是你藍色的呼吸
無限地悠長,鳥的翅膀
馱不動風,手最先感知
如倒伏的玫瑰,遠離水
歲月,成長為鍾乳或石筍
囈語端坐在水之上
聆聽的耳朵掛滿洞壁
……
房東對小芳與李子清的親密接觸視而不見,馬天中卻從中看出究竟來。一天夜裡把李子清叫出去,在一個偏僻坡坎下進行了一番長談。
馬天中單刀直入,問
你和小芳究竟有沒有關係。
李子清吱吱唔唔不敢吭。
說呀,你這個孩子,看上去精精明明,怎麼不懂個事情的輕重呢,你真的想和她成一家人嗎?她要工作沒工作要戶口沒戶口,將來你養活她呀。你若是一時糊塗,就得敢快打住,什麼事都敢糊亂,唯獨這事不能,它會讓你人不是人,一輩子抬不起頭挺不直腰。你叔叔我毛病不少,但在這一點上我敢保證,不信回去問問你爹。
那我怎麼辦?李子清帶著哭音問。
咳。馬天中長長嘆口氣。
你爹孃知道了不氣出病來才怪。你怎麼辦?你說你怎麼辦?你不願意了,人家告你,你就得吃官司坐牢。聽沒聽說老丁在修青山嶺隧道的事,到現在還沒放出來呢,放出來又怎樣,老婆離了,連孩子都帶走了,現在的山裡人刁得很,說不定這就是人家給你下的一個套,讓你往裡面鑽呢。
三塊地 第二章(2)
老丁在青山嶺修隧道時,結識了村裡一個小媳婦,醜得不成樣子,不知老丁怎麼被鬼迷了心竊,也許是長期在外太孤悽難忍,上了她的身,被她沒少搜刮去錢財。老丁要養老婆孩子,受不住了,提出中斷關係,那個小媳婦不幹,四處張揚,還到工地上找領導吵鬧。後來找了幾個人將老丁毒打一頓,又告他*,正逢公安實施“春雷”行動,老丁被生生判了八年徒刑。
月光從濃密的枝葉間“吱吱”落下來,像雪花一樣鋪滿李子清面前那片岩石嶙峋的山地。
馬天中不停地走來走去,夾在手指間的煙飛蟲似的劃出點點猩紅。
走。
往?往哪兒走呀,馬叔。
離開這兒,回院裡去避避,我給你找個藉口,回去千萬不要再來,山高路遠,人一找不到,專案一結束,我們的人全再一走,捱上些時日,也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沒停兩天,馬天中便派李子清以送樣品之名跟車隊回院部去了。臨行小芳還過來幫忙寫樣籤裝樣品。李子清目光躲躲閃閃不敢看小芳。倒是馬天中鎮定自若,不時和小芳開幾句玩笑。
李子清一走就再也沒回來。他推說身體不行,頭昏心發虛。他父親又四處找人講情,李子清得以到實驗室搞材料檢測。不久,他父親被提升為副院長,李子清也隨著出現人生轉機,在院團委上班,沒過半年,又調到了廳宣教處。
走